料修复的一些步骤和注意事项。
旁边也试了几笔深浅不一的色调。
还没有修完。
将东西都放回原位,他回房间睡觉。
程濯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过舒晚镜了。
那是一个他少年时代的纪实梦,花瓶碎地,丝质桌布“嘶啦嘶啦”被扯成垃圾,佣人一个个都缩在厨房不敢出来。
舒晚镜像狂躁症发作一样,拿到什么砸什么,从程靖远骂到程濯身上。
“你以后千万别结婚害人,别让你的老婆在儿子生日当天,收到一堆丈夫跟别的女人乱搞的照片!你听到没有!”
十四岁的程濯站在那儿,面颊被飞来的叉尖划出一道红痕,佣人心惊地偷偷给老宅那边打电话,被舒晚镜一声吼。
“你干什么!又要说我疯了?”
“我没有!是程靖远,他才是疯子!他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都骗我?”
她冲上去抓程濯的衣服,眼底通红地质问:“你也骗我是不是!你不是说你爸爸会回来吗?人呢!我问你人呢!”
闹剧一样的场景里,只有少年镇定到漠然,玉石般的音质企图安抚。
“电话打不通,他可能……”
舒晚镜厉声打断他,眼前相似的皮相让她就像紧盯程靖远一样的恨意灼眼,啪的一声打过去。
“你又骗我!”
程濯偏着脸,闭着眼睛,低沉的声音比发誓还要笃然,“我不会,永远不会。”
再睁开,他眼睛像冷雾弥漫的湖,哑声劝道:
“你跟他离婚吧。”
舒晚镜像被戳到痛处一样,神色巨变地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我绝不成全他!除非我死!”
没有高墙一瞬坍塌的感觉。
因为他所在世界里,所有情感好像一直都是坍塌的,甚至从他叔伯老婆们的口中得知赵姝——一个在程靖远没结婚前就跟他的女艺人。
他起初都很冷眼漠然。
赵姝十七八就在港城以模特身份出道,后来转去拍电影,从初恋小白花到拼命三娘、飒气女霸总、再到如今一派息影多年岁月静好的影后。
出道二十年,从不缺人设,早期黑历史也有,跟了程靖远后就没什么人去翻了。
那阵子,舒晚镜在程家闹得很难看。
逢节聚在老宅,舒晚镜怕见程家的人,怕听那些温声细语掀她伤口的假意安慰,每次都缺席。
几个伯母婶婶凑在小厅喝下午茶,提起舒晚镜便叹气皱眉,说这种事有什么可闹的,是不是这些搞艺术的女人就容易多愁善感,也太不体面。
好像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跟丈夫两三年不同房,公共场合也能挽手臂演夫妻情深,这才是正宫太太该拿捏的体面。
再后来,她们不说舒晚镜不体面了。
说辞更隐晦秘辛,只悄悄点一点太阳穴,压低声道:“肯定是这儿受刺激了。”
几次三番,就连程濯也被接到了老爷子这边来住,搬行李那天,阴灰早晨,门口停着两辆保姆车。
舒晚镜不许老宅的人进来,不分好歹地当恶人,对程家所有人都厉言相向。
程濯自己提着箱子从二楼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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