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放任下去,好就是命,不好就说一句身不由己。
他倒是进退都体面,可对面这个小姑娘呢?她那样一个不爱出风头的性子,怎么全须全尾从风口浪尖退下来。
孟听枝看着他,见他良久沉默后,忽然说了一句,“孟听枝可真厉害。”
这话他以前说过好多次,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变,往常她能跳起来去捂他的嘴,不许他说,偏这一刻,喉咙苦涩,连发音都困难。
缓出一口气,孟听枝把身边的硬质的袋子提出,里头有个礼盒,她遥遥递过去,极限也就在烛台位置。
他根本接不到。
“麻烦帮我拿一下,”她去求助不远处的侍餐生,整个人麻得像自心口下方全部被截肢,一动不能动。
侍餐生接过礼物,朝程濯送去。
转身风抖了烛火,一滴热蜡飞溅在孟听枝手背上,她手筋战颤,温度极快褪去,烛油成了小小一方硬痂。
像经年不愈的陈伤。
她缩回手,死死按着那烛痂。
盒子到了程濯手上,她说:“生日礼物,程濯,祝你生日快乐。”
“能不能跟你换个东西?”
见过徐格跟他那些女朋友分手,当是惯例,她很怕他误会这是借口是纠缠,补充着,很诚恳地说:“就当是你给我的分手礼物可以吗?”
程濯静住。
眸子像一片死掉的湖,任凭光影撩动,半点波纹也无。
那场面,仿佛一场严重车祸,虽惨烈,但两个素质极高的车主在协商,处处给足对方体面。
分手明明是他提出来的,可由她温温笑着再说,好像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出哪里不同,但那层措手不及的情绪当头扑来,叫人他心里滞涩着什么,越来越酸痛。
他喉头滚动:“你要什么?”
那顿烛光晚餐草草结束,一旁的琴师止了音,看着浪漫现场,比当事人都惊讶。
之后车子开回枕春公馆。
孟听枝走在程濯前面,进了门,像往常一样换了鞋柜里那双白色绒拖。
程濯站在一楼错落垂吊的九格灯盏下,看着她上楼的纤细背影,他这才注意到她今天头发上系了一条烟粉色的细细丝锻。
五分钟后,她从楼上下来。
好像直奔什么而去,拿了东西就下来了,双手空空,从容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程濯低头,看她挎的那只L家的咖啡色小水桶包,“你不会把我家的钥匙都带走了吧?”
孟听枝捏住包口,无语地笑了。
本来只是想配合玩笑,没想到眼泪会忽然溢出来,那种好聚好散的轻松似一层薄薄的透明糖衣,一瞬间被咸苦洇透。
黏湿又狼狈。
她望着他,一句话没说,忽然眼里全是怨,怨什么也不清楚,忍了好久的情绪功亏一篑,一塌糊涂。
她弯下脊背,瘦弱的蝴蝶骨隔着衣服凸出来,人像在受什么酷刑,哭到不受控。
孟听枝记不太清后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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