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潮问妹妹:“端午节妈妈包了多少肉粽子?”
海音想了想,十分肯定:“十三个。”
她记性好,绝对不会记错。腊肉是她帮妈妈从梅干菜缸里拿出来的,砧板和菜刀也是她拿的。
然后她跟掰着手指头算,过节时吃了五个,爸妈下田各吃了一个,剩下的六只肉粽,他们早上三个,中午着是最后的三个。
爸妈临走前带的四个粽子,全是白米粽。
海军还在上幼儿园呢,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海音则不安道:“妈没带糖走,怎么吃啊。”
吃白米粽要沾白糖,不然干巴巴的下不了嘴,她就吃不下。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海军不敢吃了,小声道:“我们少吃点,留一半鱼肉给爸爸妈妈吧。”
江海潮吸溜了下鼻子,催促弟弟:“吃你的吧,等爸妈回来鱼早就坏了。”她下定决心,“下次再有死鱼,我们不烧了,腌了晒鱼干留给爸妈。”
泡萝卜鱼汤真好吃,又酸又鲜又辣,特别下饭。
要是爸妈吃过中午饭再走就好了。
傍晚江海潮带弟弟妹妹去自家菜地抬水浇菜。海军力气小,负责站在菜地从桶里舀水浇菜,江海潮跟海音去五十米外的池塘担水抬到菜地。
隔壁修远大大(注:方言,伯伯)挑着担子去自家菜地浇菜,看他们分工合作,笑道:“你们姐弟仨还弄个流水线啊。”
三姐弟冲他嘿嘿笑,江海潮拎着空桶喊妹妹:“走,我们快点。”
她用尿勺从塘里舀水,手一翻,看到水花生丛里飘着白色。她以为是塑料袋,结果水流过来,居然是条死鱼。
看来天真热了,鱼都翻白肚皮了。
江海音激动地拼命扒拉,愣是把死鱼够到了面前。
看清楚鱼的样子,姐妹俩才算明白为啥这鱼漂在塘里没人捞。死了有些时候了,鱼眼睛看着都不对,比中午那条差远了。
但她俩不嫌弃,反正腌好晒成鱼干也吃不出来多大差别。
江海潮又伸长尿勺往水花生丛里探,哎哟,竟然还有条,看着比这条还大。
因为它分量足,尿勺带动的那点儿水流压根捎不动它。大鱼在水里转了个旋儿,死活没流过来。
海音急了,跑到塘边捡了树枝,脚踩着蘸水长的大杨柳树根,用树枝往前拍水。姐妹俩一个在前面引水流,一个在后面撵,白肚皮鱼跟鸭子似的,摇摇晃晃地往踏板的方向来。
江海潮激动得够呛,尿勺伸的更起劲了,结果不知道是塘里水草打了绊还是用力的方向不对,大鱼居然停在水面上不动了。
江海音不得不伸长胳膊,更加用力地拍打水面。
旁边修远大大过来挑水浇菜,看姐妹俩忙碌的样子,哈哈大笑:“晚上又能给你们加道菜了。”
这个池塘的承包户不夹生(注:方言,难说话,不好相处的意思),从来不管死鱼,姐妹俩毫无顾忌,赶鱼赶的更起劲了。
大鱼被激荡的水花逼得吃不消,再度摇摇摆摆地朝江海潮漂去。
嘿!真是条大鱼,都有江海潮胳膊长了,而且是青鱼,最适合腌咸鱼。
她扒开鱼鳃,又看鱼眼睛跟鱼肚子,还好,死的时间不算太长,能吃。
江海音一边往岸上走,一边急着问:“姐,鱼还行啊?——哎哟——”
江海潮吓得赶紧奔过去,一把拉住妹妹的胳膊。
谢天谢地,海音的脚卡在树洞里,没滑下水去。
江海音也脸色惨白,捂着胸口拔脚,结果脚出来了,鞋子卡住了,再拔出来,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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