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三姐妹都心惊胆战。这回她们不光担心水沟回不去原样钓不成虾儿,还怕雨再下下去,家公爷爷和家婆奶奶要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天早上海音摸到的螺蛳就比昨天少,看来螺蛳也发现了踏板不安全。等明天,她们再去摸螺蛳,估计只能凑成一小碗了,起码得两天才够家公爷爷和家婆奶奶回来吃一顿。
好在天阴的虽然要滴水,但到底没滴下来。等茶几上的座钟走到六点钟时,西边还冒出了一片红云,太阳在最后时刻又露了次脸,才下班走人。
三姐妹如释重负,应该不下雨了吧。
然后她们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和大人说话的声音,往自家院子方向来。
海音兴奋地冲上前,张嘴要喊:“家公爷爷,家婆奶奶……”
她算是最期盼大人回家的,她一直害怕杨家圩也有个二呆子,而且比起看电视,她是真的对书本的兴趣最大。被大人关着不看电视,她也无所谓。
但气势汹汹往家里走的不是家婆奶奶,而是跟家婆奶奶差不多年纪的麻五奶奶。听说她以前得过麻风病,后来治好了,脸上也坑坑洼洼的,而且左边的脸不会动,看着很吓人。
江海音被吓了一跳,本能往后躲。她小时候住在家婆奶奶家,有大人吓过她,说她要是再哭,把抓计划生育的引过来,麻五奶奶会抓她煮了吃。
肯定是骗人的,人哪能吃人,可她还是害怕。
江海潮跟着跑到院子门口,跟麻五奶奶撞了个正脸。她也吓了一跳,但不是被麻五奶奶吓的,而是她看到了麻五奶奶手里拽着的孙子魏庆鹏。
这小子跟在灰堆里打过滚一样,更可怕的是他额头上鼓了个大包,比鹌鹑蛋还大,上面还渗出了血丝呢。
这是摔的还是打的啊?
麻五奶奶怒气冲冲:“兴德家的,人哩,出来看看你孙子干的好事?把我孙子打成什么样了?”
后面“咚咚咚”的跑过来一群萝卜头,海军和超超夹在中间,眼睛都不敢看姐姐。显然是他们动的手。
江海潮赶紧应答麻五奶奶:“我家公爷爷跟家婆奶奶都挑圩去了,不在。”
“不在?我看是躲起来了吧。”麻五奶奶气得那只不会动的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个劲儿将魏庆鹏往前塞,“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把我孙子打成这样,你们家赔!”
隔壁三奶奶听到动静,过来打圆场:“哎哟,小娃哪个不三天两头打一架,小妹头都打,何况小男娃。海潮啊,赶紧给你五奶奶拿鸡蛋。”
这也是十里八乡的规矩,打破人脑袋要赔鸡蛋。
江海潮没二话,比起自家弟弟被人打了吃鸡蛋,她更愿意自家弟弟打了人赔鸡蛋。
超超却嚷嚷起来:“是他先赖皮,明明我们赢了他不肯给洋火皮,还朝军军哥哥身上吐口水,骂我们!是他先推我们的。他上一年级了呢。”
哼!比他们大,打不过他们,还有脸找奶奶哭。不要脸,以后都不跟他玩了。
魏庆鹏叫奶奶拽着,脸上的灰被眼泪冲出两条沟,羞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他奶奶手跟钉耙似的,死死扣着他的胳膊,饶是泥鳅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杨桃已经机灵地拿了十个鸡蛋过来。
大姐他们虽然带来了四只下蛋鸡,加上她家养的足有九只,但他们五个每天早上必要吃鸡蛋,中午炒菜烧汤也会用鸡蛋,所以这十个蛋已经是攒下的全部数量。
江海潮赶紧递上鸡蛋,又保证:“五奶奶,等鹏鹏吃完了我再给你送。”
麻五奶奶收了鸡蛋也不肯善罢甘休:“不行,我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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