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没人察觉也属正常。”
顾承宴看敖力一眼,“我猜——你不是一个人下河,而是喊着部落的兄弟们一起去的。”
敖力面色微赧,但还是点点头。
“这就是了,你们呼朋引伴、声势浩大,他远远听着就一定知道机会来了,所以你们一走他就会动手。”
勇士不像穆因懂撬锁,时间有限,他只管用蛮力打开木匣,将黑貂襁褓偷到手。
然后因为熟悉王庭的地形、勇士们巡逻的路线,他可以很容易地避开众人,悄无声息潜入到客居毡帐。
“因为穆因长久地不住在毡包里,他藏好东西后应该还做了一番伪装——”
“……给灶膛里添上炭火?”敖力问道。
顾承宴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低头把自己的手指从赛赫敕纳的掌心中救出来——
他家小崽子从刚才开始就没专心过,一直在抓着他的手指玩,一会儿将手指编在一起,一会儿揉捏着玩,像是碰上了什么最有趣的玩具。
顾承宴瞪了赛赫敕纳一眼,意思是让他分分场合,但小狼挑挑眉,还是将他的手牵过去,十指紧扣。
“……”该死,这还叫他怎么挣脱。
轻咳一声,掩去心头那点悸动,顾承宴才继续说道:“他并不像是个有如此周全计谋的人——”
毕竟若是勇士城府够深,那从一开始就不会和穆因发生冲突,还被凑断了鼻梁。
同样的事情,要是换了凌煋那样的人来做,肯定不会留下这么多破绽和漏洞,必是笑里藏刀、杀人攻心。
所以这件事情本身就存在许多矛盾:
从一开始的莽撞行事,到后面的布置周全、环环相扣,这背后肯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点拨。
只可惜,勇士最终选择一死了之,并没有供出或指认幕后的真凶,让顾承宴多少有点遗憾。
听他说完这么多,阿利施小勇士的眼睛已经亮成了天上星,眨巴眨巴看着顾承宴像是瞧见什么神明:
“哇——”
敖力则是一番思索后,当场跪下来,跪着顾承宴行了戎狄大礼——右手放在左胸口,脑袋深深埋下。
有他这么带头,其他阿利施部的勇士也纷纷效仿,这么一小会儿就在客居毡帐这边跪了一片。
赛赫敕纳回头瞥了一眼也并未阻止,他哼笑一声,他家乌乌本来就是最好的,看不出来的人都是傻蛋!
“那……”顾承宴笑笑,先让敖力等人起来,“能放了我的小徒弟了么?”
敖力点点头,这是当然。
他虽恼恨那牙勒部的萨满,但也不是盲目敌对的那种人,既然穆因与他没有近怨,那自不能扣着人不放。
“当然,”顾承宴也对敖力承诺,“穆因是我徒弟,他的行为我会约束矫正,往后——他若再犯事,你们也不必忌惮。”
这回,敖力笑了,他点点头,扶着胸口再次行礼,然后就回到营帐内给捆了足一日的穆因放了。
穆因瞪敖力一眼,站起来扭扭手脚,就迅速地跑出去找顾承宴了——
他可好奇死了,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他的汉人师父有没有被为难、他有没有给人添麻烦……
不过他才跑到地方,远远就听见师父一声惊呼。
穆因还以为是顾承宴被人打了,忙抽出腰间猎刀一跃蹦了出去,结果才喊出口一声“汰”,视线就与一道锐利的目光接上。
赛赫敕纳背对着他,正将顾承宴压在一株柏树的树干上,他的手紧紧箍着顾承宴的腰,宽阔的肩背将人藏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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