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里,而每一个声音又各有各的小世界。
看着眼前的场景,安思远莫名想起了他在书中看过的一句话:
——我既身在其外,又身在其中。
他喜欢在傍晚看操场,看形形色色路过的人,但却从来没感觉自己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今天的晚霞是漂亮的茜色,云朵的边儿薄绒绒的,被落日安静地烧,不一会儿就从橙红变成了绛粉色。
安思远趴在天台的栏杆上望着天,校服上不知不觉地沾满了水珠。于是他撸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截手腕。
那腕洁白细净,但上边却布满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两三道棕紫色的深痕,还有十几道肉粉的细痕。
——像好端端的美人被人横空割了几刀,脸上破了相。
但安思远却好似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手,他低头玩了一会手机,又从裤袋里取出一个烟盒,滑了一根慢吞吞地抽了起来。
或许他喜欢学校,是因为在这里、在此刻,他才能完完全全地忘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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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温的员工们一致觉得自家董事长最近有些怪。
以往每天在办公室里加班到凌晨一两点的人,现下竟然刚傍晚六点一到,便施施然地锁门回家了。
安董事长的面色看起来似乎比原先还要难看,孙秘书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抬头对上安陆微睨的眼神,便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而安陆回到家,一想起昨夜安思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胸口便开始发堵。他皱了皱眉,开始思考一会小孩回来要怎么用适当的措辞来教育他。
前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安陆什么龌龊手段没见过,一想到安思远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他的心就不由地窜起一股火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十点半。
“嗯?叔叔也在家?”
安思远背着书包换鞋,余光瞥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安陆,嘴角勾了勾。
安陆冷着脸站起身,本打算直截了当地切入严肃话题,但一看安思远捂着屁股一晃一晃的走路,到口的生硬指责却忽然转了个方向。
“……很疼吗?”
“没事,我自己会抹药。”安思远朝他笑了笑,握着扶手一步一步上了楼。
安陆看他爬得艰难,便顿了顿,走上前去:“你……”
“叔叔。”
安思远站在楼梯中央,回头俯视着安陆,利落地打断了他未尽的话。
“我有点累,练习还没写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安陆闻言一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看着安思远一拐一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然后听见了他房门关上的声音。
安思远见到他仍然是笑着的,但安陆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记忆中,小孩中考的那段时间也挺忙的。首都的重点高中就那么几所,想挤进去也并非那么容易。
那时候的安思远每天都读到凌晨,但无论读到多迟,在睡觉前小孩都会蹑手蹑脚地推开安陆书房的门,红着脸跟他道一句晚安。
……确实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安陆叹了口气。
明天说就明天说吧,反正总有机会对他说的。
却不料,安陆根本没等来明天这个机会,甚至连接下来的这一周,安思远对他的态度仍是诡异的退避三舍。
并且就在这周的周六,安思远甚至连家也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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