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见景阙哥哥,不想今日在舅舅这里遇得,也是巧。”
“不算巧。”
谢俨转了转手上戴的扳指,看他今日穿着,便问,“生辰时送你的那物什,不喜欢?”
贾环想了想当时定城侯府送来的寿礼,是一块质地上品的双鱼黄翡玉牌,华润灵透,种水难寻。
于是道,“那样贵重的东西哪里好真的随身戴出门来,我放着安枕了。”
其实也不算撒谎,那东西的确很好,便被他随手挂在床帐里了,晚间映着灯瞧更好看。
谢俨也不在意他说得是真话假话,只是放了茶盏站起身,“今日的药可用了?”
“是用了药才出来的。”贾环的手炉有些凉了,于是放在一边,“景阙哥哥从小只见子游那样自在恣意的人,可曾知还有我这样天一冷便再不出门的人。”
“若不是今日舅舅大喜,怕是直到年后我也不出来。”
谢俨总归是不知他冬日里的习性,“便是不出门,也瘦成这样?”
贾环倒是也奇怪了,他自己并没觉得,怎么一个二个都说他瘦了,“哪有……”他伸手捧着脸捏捏,“莫不是瘦得脱相了?这样明显?”他常日少看妆镜,总觉得不至于此。
“呵。”谢俨轻笑一声,见他这样又甚觉可爱。
于是走近了俯身看了看,好似仔细端详了一番,下结论道,“没有那样,只是不如夏日里丰润了。”
“哦……那也是应当的,我冬日里胃口弱些。”
贾环放下心来,正想找个借口去找宝玉,恰好有小厮来找谢俨,“北静王来了,老爷请侯爷到前院坐坐。”
趁着这个空隙,贾环溜了出来往园子里去。
今日宾客众多,有好些年轻公子在园中游玩,绕过梅花障贾环才找见宝玉正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与沈昔谢修几人说话。
正待要上前去,却突然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张了张口,“你……”
贾环一看是张显,想到他从前骂过自己的话,又见高大魁梧的模样,简直怕他一拳过来给自己砸个好歹,赶紧后退两步,“你想做什么?”
张显话憋着说不出口,面色也有些涨红。
他是头一次这么近看贾环,这人实在是生得太好了,心中思及之前醉酒做下的事,越发悔恨不已。
“我、我是……此前都是我不好,听说今日是你舅舅家里办好事,想着或可与你一见。”张显又作揖鞠躬,“深感陛下与父亲教诲,也是那时不懂事,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并不求你谅解。
“只求你知道我如今的心,已不同以往。”他那日对贾环的确有两分嫉妒,又遭小人挑拨,便借着酒劲在背后用言语折辱。
后来受了军棍酒也醒了,若说是打陈丕他并不后悔,自己确实是满心满意要打他的。
他养伤时闲的不行,躺在床上前思后想好几月,悔只悔在当时不该无辜说了贾环。
张显见他愣着,又怕他觉得自己心不诚,连忙道,“你得了陛下赏赐是自己的本事,是我当时心胸狭隘。”
“都怪我嘴贱,你若是不解气,狠狠打我几个嘴巴子也行。”说着就要拉贾环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贾环从未见过这种架势,他何曾亲手打过谁,连忙想撤回手。
但是这人的力气怎么是他能相比的,拽也拽不动,只好说,“你别这样,我没想打你出气。”
“你把我的手都拉疼了。”何止,这人也不知哪里来的牛劲,他甚至感觉都要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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