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还有人治得了齐桁。
他真正对焦棠动心思,是比赛前一晚,齐桁再次来砸了他的工作室。砸的很彻底,能砸的全部砸了。
齐桁不让他去演出,嫌他丢人,丢齐将军的人。
可笑至极,他的面子永远那么重要,比齐礼的命都重要。
那晚上,无家可归的三个人挤在席宇大伯家闲置的厢房里。房子闷热,焦棠睡在里面的小床上,席宇拉了一个布帘子挡在中间。
席宇和齐礼睡在最外面的床上。
闷热的夜晚没有空调,隔音不好的房间能听到外面蛐蛐没完没了的聒噪。睡在中间的席宇呼噜声震天响,所有的一切吊着齐礼那根摇摇欲坠的神经。
他在凌晨时分,起身离开了那间沉闷压抑的屋子。一个人返回了工作室,凌晨连颗星星都没有,世界一片漆黑。
他走着走着听到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小小的焦棠跟在他身后。
那条路很长,两行高大的白杨树站在道路两旁,天地漆黑一片,他们一前一后地走。
他们那么走了三年。
齐礼以为那条路,他能走一辈子。
第29章
二零一七年七月二十九号,夏天乐队在长源镇的工作室被砸了。
比赛前一天,他们去市区办理参赛手续,办完后在商场逛了一圈,买了演出服,他们吃了火锅,愉快地回到了家,进门时席宇还吹着口哨,美滋滋计划着比赛事宜。
打开门他们看到了一室狼藉。
一楼的音乐室门被砸了,乐器全毁。齐礼的吉他断成了两截,横在门口。他们的房间也被砸了,损失最严重的齐礼的房间,整面墙的CD挨个折断,报复举动很明显。
焦棠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儿可能是因自己而起,也许是陈强,也许是焦司纯。
焦司纯得知她加入夏天乐队后,给她发过信息,说:等着瞧吧,你很快就会摔下来。
架子鼓拼都拼不起来,焦棠检查乐器时心脏颤抖,她生出了浓烈的恨意,然后是忐忑。
席宇让住在长源镇的大伯代替他的监护人报警,房子买了监控还没来得及装,调了小镇上的监控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凌晨时分,他们暂时先住到了席宇的大伯家。
简陋的房子,陈旧的和陈强家差不多,空气中弥漫着霉味。燥热的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小电扇摇头摆尾,吹不出冷风,只会让人更烦躁。
席宇躺在中间床上忿忿不平说肯定是陈强干的,报复他们把陈强家玻璃全砸了的事。
焦棠缩在最里面的床上,闷着头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就被席宇和齐礼给踢出了乐队。她一开始是抱着目的进的乐队,朝夕相处这么久,她有些依赖这里了。
焦棠小时候很羡慕别人有哥哥,有哥哥的小孩是不会被欺负的,他们的哥哥又厉害又有安全感。齐礼和席宇就是这样的‘哥哥’,他们能扛事儿,会把焦棠护在身后,会照顾她。
齐礼全程沉默,沉默的让焦棠有些心慌。这个无妄之灾是她带来的,夏天乐队本来是有大好前程。如果能拿下《青年摇滚》的奖项,他们会名声大噪,他们会前程似锦,不会像现在这样窝在这个鬼地方。
可乐器没了,乐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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