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些了吗?”
“嗯。”
他又问:“你这个毒,是每过几天就会发作一次吗?”
其实是每年只有七月暑热时才会发作,但话到嘴边了,赫连洲还是说了声:“是。”
林羡玉转过身,有些委屈,又像是好不容易才痛下决心,“那我就帮帮你吧。”
赫连洲怔住。
“虽然我不明白今天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但是……”林羡玉伸手去摸了一下赫连洲的额头,“但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他又缩回去,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小声说:“你下次咬我的时候可以轻一点吗?”
第34章
赫连洲在天色微明时醒来。
四周悄无声息, 整座军营都沉浸在酣梦之中,赫连洲睁开眼,听到营帐外的呼啸风声, 低头就看到怀中睡得正香的林羡玉。
林羡玉侧躺着, 枕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 呼吸平缓,气息温热。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 他心潮起伏, 不由得搂紧了林羡玉, 却无意间弄醒了他。林羡玉动了动, 嘤咛了一声,很是不满地用脸蹭了蹭赫连洲的颈窝, 咕哝着问:“什么时辰了?”
“天还没亮,继续睡吧。”
“为什么弄醒我?”林羡玉疑惑地抬起头。
赫连洲语塞。
“没有正经事情为什么要弄醒我?”没睡醒的林羡玉脾气大得很,皱着眉头, 在赫连洲的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怒气未消地说:“这样搞得我都睡不着了!”
赫连洲很无奈,僵着身子不敢动,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帮林羡玉掖了掖被角。
靠近时发现, 林羡玉已经睡熟了。
“……”这才眨眼间的功夫。
赫连洲忍不住轻笑,心又软又热。
他不像林羡玉那样嗜睡, 他向来醒得很早,这是他从幼年时就养成的习惯。
那时他和母妃在冷宫中生活, 皇后派来的宫人仗着势作威作福,对他们百般作践, 让他们戴着镣铐清扫宫院,无论寒冬还是热暑,都是日出时起,四更天时才能睡。
静贵妃病重,四五岁的赫连洲承担了所有苦活。脚腕被铁镣铐磨出血,他也不喊疼,依旧弓着身子擦洗地砖,旁人吓得瞠目,他仍脸色漠然,任血一滴滴地落在身后的地砖上。
那时宫中人都以为二皇子是哑巴。
后来进了军营,士兵们也说怀陵王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其实赫连洲也不想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什么事能挑起他的情绪,直到林羡玉出现。
这个娇气的祁国小世子,像一只意外闯进朔北大漠的蝴蝶,穿着花里胡哨的衣裳,衣袂飘飘地穿梭在王府的回廊中。他还很爱哭,眼泪像是不值钱的砂砾,扑簌簌地掉不完,可他又很爱笑,从不吝啬于表达情绪。
巴掌大的脸,每天轮番上演喜怒哀乐。
因为林羡玉的出现,原本荒凉的后院多了一棵槐树、一方菜园、两只兔子……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甚至在婚后的某天,赫连洲上完早朝还没走出宫门时,就已经开始期待回府了。
用林羡玉的话说,应该是回家。
从此他也是有家有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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