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瞿北来引着夏教授去了隔壁房间,刚落了门,夏教授急切道:“小武那里传来信息,有两个人醒了。”
“什么?醒了?谁醒了?那现在如何?小武没事吧?”瞿北来大惊失色,随即想到了那群人一旦醒来,必然是大开杀戒,不由关心起小武的安危来。
“放心吧。小武一早知道他们这群人底细。当时一听紧急情况就藏到安全处了,没有危险。”小武也是当时瞿北来在藏珑卧底时候救下的小伙子,后来为了获得那里的情报,小武就一直作为基地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潜伏在那。
“到底谁醒了?”
“则藏和笙调。小武没有敢凑到现场去看。据说整个实验基地的士兵们都被他们两人虐杀了。后来拉开一排机枪炮都没能阻挡他们。”
瞿东向闻言一惊,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年叶南往说他们成功后,将会是坚无不摧,攻无不克的存在,甚至不惧怕小型核弹。我当时只觉得他说大话,万万没想到还真让他们造出来这么可怕的怪物。”
“真是奇怪了,这些年我研究了半天,就是没找到到底藏珑是打算用什么办法去控制这些男人们。他们完全有自主意识,怎么可能听命于人呢?”
“叶南往肯定知道。”瞿北来半晌之后憋出了下半句:“零翌一定也知道。他醒了吗?”
夏教授摇了摇头,有些担忧道:“怕是出了状况了。不然按照约定应该是你姐和零翌回来才是。怎么还带回来那两个煞神?”
瞿北来正要说话,眼神锐利地盯住了大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悄声踱步过去,随即猛地拉开房门,正要攻击对方,却看到门口倚墙靠着虚弱的瞿东向。
“姐——”瞿北来立刻上前搀扶瞿东向。瞿东向扯着嘴角勉强一笑,目光看向了她并不熟悉的夏教授,瞿北来赶紧扶着她入室坐好,先向她简单介绍了夏教授的身份。他有心想要和瞿东向细谈一下过去彼此发生的事情,又看瞿东向脸色惨白,犹豫着没打算把这些麻烦事情说出来惹瞿东向心烦。
夏教授目光惊疑,前几天瞿东向昏睡的时候,他还看过她,宛如当年一样毫无变化,哪知只是醒来一天一夜,却是面容苍老至这般模样。可见醒来之后,想起所有的事情的瞿东向遭受了多大的打击。他很好奇,这些年里瞿东向到底经历了什么?
瞿东向虽然看着虚弱,眼底的光芒却盛,锐利的盯住了瞿北来,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已经几年过去了?”
“叁年了!”
此话一出,瞿东向明白了。那里和现实不同,等于快了两倍。那么松醉霖当时在她耳说的一月期限,当时走得时候不觉异常,在如今细想之下才知道那是赤裸裸地威胁。
“叁年中有谁醒来的迹象?”
“有,掩空来和望帆远还有松醉霖都醒过。最明显的是一年多前掩空来分明是清醒了,可是突然又沉寂了。而我记得叶南往当时还用颇为可惜的口吻说掩空来这是醒不来了。望帆远只是片刻清醒,随后又恢复正常了。松醉霖醒来后也恢复沉睡的状态,至今没有醒来过。”
“掩空来?”瞿东向立马回想起当年在地下冰棺时候,掩空来古怪的行为和像是说临死遗言的样子。难道那个时候掩空来就脑死亡了?瞿东向心绪万千,问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松醉霖醒来后就继续一直沉睡吗?确定没醒来吗?”
瞿北来点了点头,却是立刻心领神会瞿东向的意思:“表面上没有。但是我知道最近一定有人清醒了在暗中搞鬼。如果是松醉霖的话,那他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够骗过一众脑电波探查仪器。是不是他?”
瞿东向看了瞿北来一眼,她没立刻回答,只是心如深海,所有惊涛骇浪,飞沙走石的惊惧全部沉入了海底,只留波光粼粼的平静海面。
瞿北来正要开口,整个房间警报声狂响,他当即脸色一变,冲向监控室内看到了庭院大门已经被暴力踢开,门口站着一人。身上穿着浅灰色呢子大衣,衣服笔挺,白色衬衣外翻的领子一尘不染,衬衣领口处还颇为讲究的系了一条浅黄色领带,带钻的领针和带钻袖口在阳光照耀下璀璨夺目,更衬得来人身姿挺拔,步履闲雅。对方像是知道监控探头在哪里,对着探头露出了一抹笑,张口无声道:“我来了,东向。”
瞿东向随后而到,看着监控器内来人,两人如此相对而望,好比一场美梦,梦中彼此情深款款,梦中有你有我,醒来才觉万事成空,原来不过是噩梦一场。
画地为牢的爱(大结局)8
叶南往以为自己会在监狱里永无天日的发臭等死。直到自己再次被提审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来了。
“说!到底怎么才能够控制那群人?”
刺目的审讯灯直直地打在叶南往的脸上,他知道部队里面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开口,所以干脆化被动为主动,求得一线生机。
“我要和你上面人谈。我们做一笔交易。”
步程前得了消息,招来了几大家族共同商讨。这十六个人来自不同家族,闲散子弟也好,家中宠溺幼子也罢,总归是家族成员。如今造成这般局面,自然各自都有意见。
“实话说,确实不该在他们醒来时候重兵相逼。他们都昏睡了叁年多了,刚一醒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很容易造成冲突。”笙家当家人笙仲樊现在身兼文宣和教育部长,笙家一直是文化底蕴很强,世代传承的簪缨世族,说一句是老钱家族都不为过。
笙仲樊是斯文人,他有叁个儿子,笙调是小儿子,因为不继承家业,索性他想做明星做明星,就由着他去了。岂料叁年前,国家内阁震荡,叶步两家争夺国家权利。笙家当时是想站队叶家,不管今后步家是不是上位,只要叶家一日当政,他这个做手下的没理由不帮助顶头上司。岂料小儿子笙调遇袭受了伤,笙仲樊心里头窝火,对当时掌权的叶家很是不满。还没等他不满发泄出来,结果自己儿子就爆出了杀人、毁尸灭迹、敛财、制毒、走私军火等等一系列吃够枪子的事情,连自己受伤都是做局的苦肉计。笙仲樊做梦也想不到拿了一辈子笔杆子的他居然生出了这么个拿刀枪的变态玩意。好在一人独惨不如众人一同惨,转头就爆出其他十五个家族都有这么一个糟心玩意。
上层权利斗争本来和这群小的们也没有多大关系,未曾想那群小崽子心眼还真多,居然早有准备打算好潜逃出国。出去就出去吧,等事态平和后在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哪知十六个人一个比一个不太平,接二连叁的栽到叶家人手里,而且栽在了双方权利争夺中一处不可言说的秘密地——藏珑恐怖组织。
这种国家最高机密,涉及国家掌权人权利私斗的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越好,叁年之中他虽然知晓自己儿子困在藏珑,但因为暂无生命危险,也就这样放任不管。直到两个月前,权利争斗落下帷幕,步家获胜,开始清算叶家过往种种,藏珑这个阴私缺德的组织就被早已安插的卧底里应外合一锅端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藏珑首脑叶南往侥幸未死,醒来之后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们那群兔崽子叁年前被抓后成为藏珑人体改造的实验对象,而这个实验很早之前就成功了。关于叶家私自进行人体实验的事情,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毕竟叶家后期曾经派过一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出来做过暗杀行动,虽然造成了不少的伤害,但是究其危害性还是有限。那些面目恐怖的东西就像僵尸一样,必须要有人近距离控制,但凡距离远了一些,就僵化在那里一动不动。仔细想想,叁十多年来藏珑不知道用了多少活人来做这种实验,就弄出来这种不伦不类的结果,细究起来简直是个可怕的笑话。
但万万没想到叶南往说他们的实验叁年前就成功了,只是因为瞿家姐弟作梗,他们十六人才迟迟未醒。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变故,哪里还轮得到十六个家族在这里耀武扬威,叶家能把十六大家族全部铲平。根据叶南往的描述,成功改造后的十六人已经非超人可以形容。他们肉身可以抵抗小型核弹爆炸而不死,有超强的治愈能力,可以上天入地,传说中的顺风耳、千里眼、凡是人类借助高科技才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肉身都能够做到。而最关键的是十六人有自我行为能力,本来十六个人就聪慧过人,醒来之后更是智商卓绝。因为叶家就是要把他们作为终极武器来使用,所以实验的时候,精神灌输的全部是杀戮和斗争,醒来后本来就变态的十六人会更加暴力血腥,喜欢征战和杀戮。
面对这样的说法,包括步程前在内,一开始都不相信。实在是太天方夜谭了,像是叶南往为了活命胡诌的。可越是仔细调查,叶南往所说的可能性越是存在。首先瞿家姐弟真的失踪了,姐姐瞿东向叁年前就下落不明,而弟弟瞿北来作为在藏珑的卧底,事情成功后理应凯旋归国。当然,他如果洞悉步家杀机,知道自己会被灭口而潜逃走,是那小子聪明。可是他一人逃走也就罢了,他还早有准备般把十六个人统统带走逃亡海外了,这就值得探究了。作为卧底,瞿北来显然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中是不是包括了十六人实验成功呢?瞿北来带走他们想做什么?这种事情就经不住细想,一旦细想危及到政权和国家安定的事情上,就容不得轻易放过了。
就算瞿北来做足了准备也不可能和国家力量抗衡,特战队奉命跨国将人找了回来,但是唯独少了零翌。显然瞿北来带走零翌是有目的的,但是这个目的没有人知道,叶南往也说不清,当时零翌是十六个人中最后一个被抓住的,与其说被抓还不如说他是主动送上门的。之前零翌和瞿家姐弟有没有勾结在一起很难说,但从瞿北来带走零翌来看,至少零翌和这群人一直不醒来是有莫大关系联系的。
笙仲樊起了头,其他人也是众说纷纭,讨论到最后决定还是步程前拍了板,决定和叶南往做这个交易。至于剩下昏迷不醒的那群人,就各归各娃,各自带回去安置在自家郊远别墅内,门口站上守卫即可。毕竟这群人既不需要吃喝照顾,也无需任何仪器监听,如果有一天醒来,面对熟悉的环境,不会发生像之前那样血腥冲突,又能第一时间知晓他们的苏醒。
至于消失不见的笙调和则藏,那真的就是彻底下落不明了。他们两人如鬼魅一般,日行千里,什么追踪的手段都找不到他们。除非——他们跑出来犯事!根据叶南往描述,成功改造后的他们精神领域内会非常乐衷杀戮制造恐怖,一旦停下就会狂躁,难以压制这种毁灭行为的渴望。群А流叁伍思八零久思零
临了讨论结束的时候,副主席纹近渊突然开了口问道:“为什么就醒来两个人?其他为何不醒呢?”
“应该是我们去抓捕瞿北来,无意中破坏了他的计划,导致变故了。”他身旁坐着横家现在当家人横竞远开了口。他是横岳清的大伯,当年横岳清父亲被炸死后,横家就干脆改投阵营了,现任是国防部部长。
“还是要抓紧搜寻瞿家姐弟的下落。只是这次目标范围缩小,又在国外,寻找难度更大了。”
瞿北来拦在笙调面前,眼神是种绝杀的凌厉,如果说叁年之中,这群人躺在那里昏睡着,不声不响,还能够让他勉强压抑克制心头的恨意。可如今重新面对生龙活虎的仇人,他的恨意就藏不住了。
“你挡不住我。”笙调轻描淡写,甚至没有拿正眼去看瞿北来。这也很正常,叁年前他没把瞿北来放在眼里,叁年后两人之间的实力悬殊,就好比人和地上蚂蚁一般,实在不足挂齿。
“那你就试试,想靠近一步都必须踩我的尸体过去。”
笙调面露了些许困恼之意,他只是想来找瞿东向。为什么总要逼他打打杀杀,血流成河?他想起了自己离开基地来寻找瞿东向的路上,只是这么小憩了片刻,就连连做噩梦。梦里瞿东向对他说了最绝情的话,撇下他就要离开。他张开双臂,拦着她,真的是好话说尽,苦苦哀求,求到后面差点跪了,终于浑身冒出一声热汗下他醒了。
笙调退了两步,打算直接绕过瞿北来飞进去。不能出手动瞿北来,他心如明镜,动了瞿北来,那么他和瞿东向之间就算如噩梦一样,他绕地球跪一圈也跪不回来了。
可还没等他飞天,有人就瞬移到他跟前,脸对脸,眼对眼,笙调面色古怪的哼了一声,不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零翌晃了晃脑袋和手脚,他还不是很适应自己活灵活现的肉体感觉,毕竟做了六年机器人,做人都生疏了。
“你和则藏能不能不搞事?就知道你们回来,准是坏事。”
笙调似笑非笑,他长的自然俊,一笑起来堪称人面桃花,自家兄弟面前,笙调放下身段道:“零翌,你知道我没恶意。只是回来就想见东向而已。”
零翌却不为所动,寸步不让:“你想见她,那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见你?”
笙调被这话问的懵了。是啊——瞿东向愿不愿意见他呢?答案自然是否定得。只要想一想当时她的表现,就让他心凉如冰,心乱如麻道:“我改,我真的改。以后东向说什么我都愿意,我想她,真的是想她。想她,见她而已。没——我没——”说到后面,笙调语调凌乱,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零翌没趁胜追击拿话刺激笙调,他也不知道醒来以后的他们会是什么情况。笙调没成功,则藏也没成功,偏偏这两个家伙回来了,还不知道会掀起何等血雨腥风。至少此刻笙调心里念着瞿东向,总是一件好事。万一把人刺激得发疯,惊天动地的互打起来就麻烦了。他是不怕和笙调对打,可是这就彻底暴露了行踪。要知道瞿北来带着瞿东向躲藏不易,轻易不能暴露的。
局面正僵持之际,瞿东向的声音从里传了出来:“让笙调一个人进来。”
在场叁个男人,也就笙调心花怒放,他规规矩矩朝里面一步步走进去,每走一步都感到情感上是一场汹涌澎湃的暗流,情到深处情怯,真走到瞿东向身边,他只敢先看对方的手,甚至不敢抬头先望脸。
瞿东向的手他以前没有仔细观察过,此刻看去,发现那双手如此修长秀美,令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十指相扣。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伸手触碰到瞿东向手指的刹那,就感到从指尖窜上一股寒意,太冷了,这艳阳高照下,这双手却冰的刺骨。他小心翼翼地收拢手指,试图把温度传递给瞿东向。他突然觉得天大地大,明明已经可以任他遨游,可他偏是离不开眼前这人,觉得她才是自己光风霁月的新人生。
他露出万般柔情,含笑抬眸,视线终于朝上看去,这一眼之后却满脸惊惶,失声道:“东向,你头发,你头发?”
瞿东向声音略带嘶哑的冷笑一声问道:“怎么?觉得很意外吗?”
笙调浑身打了个冷战,语含心痛道:“为什么会这样?东向,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真的——我会一切都听你的,好不好?”越说越求,笙调心中也越慌。所有过往岁月的痕迹如此不堪,仅靠他叁言两语毫无用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神秘瞿东向如此冷酷,如此无情了,对方带着叁年前的回忆。而他和她最后的回忆还是他在众人面前羞辱她,让她跪在碎玻璃上,强奸了她。(注:瞿东向和十六人叁年前详细恩怨请看《罪淫语》)
果不其然,醒来之后的瞿东向心如硬铁,是完全绝情绝爱的神态,全然没有六年中那个古灵精怪,爱笑又充满善意的瞿东向半点痕迹。
“笙调,你只有一个选择。去自首,等待枪决。哦——现在子弹对你们没用了。没关系,无期徒刑,关一辈子,不老不死更好,因为即使关几百年也不够赎你们的罪孽。也许几百年后,你才有资格到我坟前说我爱你这叁个字。”
“切,要我说就杀了这女人,费什么劲啊。”角落突然传了一声讥讽声,随即一个人形逐渐现了形,则藏改造后的肉体都具有隐身的能力了。
随即零翌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他自然耳聪目明,即使站在屋外很远,他也能够感受到屋内第叁人的突然出现。
瞿东向冷淡得看了对方一眼道:“你是则行吧。”
则行古怪一笑,露出了獠牙般的凶狠面目:“当年我让你猜我是谁的游戏,好玩吗?则藏那窝囊废,居然对你动心,没用。”
笙调和零翌第一时间挡在了瞿东向面前,在保护瞿东向这个事情上,他们两人出奇一致。
“兄弟间,为了个女人,你们要和我打?”
零翌哼了哼气,颇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嘴上喊兄弟。好家伙,精神世界里面都打成了一锅粥了。要不是东向阻止你们,你们彼此能把对方都给拆成碎片。”
则行一愣,当下辩解道:“我也就和纹风冷有仇,其他人我可没正经和他们动过手。可见我心里还是有兄弟情谊的。”
零翌白了白眼,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东向花了六年时间做什么呢?要不是东向费尽心思阻止你们,你们早就在精神世界里杀成一片,血流成河了。而且杀一遍后,还会你们重新再来混战一次,永远深陷血腥世界的泥潭之中,成为藏珑的刽子手。”
这回则行望向零翌,却没有话说。半晌,方憋出五个字来:“你胡说个屁。”
这边几人在外面斗的不可开交时候,里面一群人围着松醉霖也不放过——
“都十天了,东向一点消息也没有。松醉霖,我可警告你,要是东向一个月后没回来,咱们也出不去找她。小爷把你撕成牛肉丝!”光是听声就知道燃坤少爷在那里气急败坏跳脚。
燃坤站定在沙发旁,沙发上坐着望帆远,他面容白皙,眼角一颗泪痣,恰当好处的美,此刻衬得他嘴唇嫣红好看,可睁眼笑时却带上了些许病态的阴冷。
“你把底牌先亮出来不行吗?”望帆远问的不紧不慢,似乎像是闲谈一般。
松醉霖坐在他不远处椅子上,蓝色休闲服在身,他最近偏好戴上了眼镜,戴上以后他并没有显出几分温文尔雅来,反而透着平面镜片的冷光,让他整个人立体起来,颇为有种衣冠禽兽的姿态。
“急什么?总是要给东向一点时间考虑的。是留下等我们回去祸害人间,还是回来就地看管我们一辈子;一念之差,全在她的选择。”
燃坤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对松醉霖的话半知不解,扭头问向望帆远道:“你觉得他在说人话吗?我怎么没听懂?”
望帆远眼底闪过精光,他也听不明白松醉霖话中真正含义,但不妨碍他理解字面上意思:“那就等一个月,不过是还剩二十天罢了。”
画地为牢的爱(大结局)9
被绳索套上吊起的刹那间,叶南往突然就想放弃挣扎了。
“一辈子了,我得到想得到的了。只可惜——没有亲眼看到自己成果活灵活现站在自己面前。”
如此念头一起,窒息的痛苦让他面目扭曲起来。他是料到十六大家族不会放过自己的,只是没想到如此迫不及待的灭口。
没关系,反正他也没有说真话,话说半真半假才更容易取信步程前那老狐狸。
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他的心放大成一片恶毒的汪洋,里面藏着他对瞿家姐弟深刻的仇恨。他会在地狱等着瞿家姐弟被国家机器整个庞然大物碾碎,在权利面前被肢解,然后散成碎片和他见面。
把心中万般恶毒的毒咒说尽,叶南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暗杀者悄无声息地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然后打开了天然气开关。
一个小时之后,新闻报道了一处富人街区的别墅内发生了一起气体泄露的意外事故,爆炸声震耳欲聋,几乎将屋主炸的面目全非,目前事故发生原因还在调查之中。
机要秘书向步程前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夜晚,外面灯火通明,休息室内却只是亮了一盏昏黄的台灯。
“没有留下痕迹吧?”
秘书摇了摇头,步家是部队掌权的套路,提拔的亲信手下也多是从部队而来。只见秘书附耳轻声道:“海外暗藏的特工出手的绝不会被发现。”
挥退所有人后,步程前拆开了密信,信上关于叶南往的前后口供以及测谎后结果对照下做出了最终的判断。
“需要声波控制和瞿东向同时存在?”
如何同时利用声波和瞿东向进行控制,密信里面写的头头是道,步程前上下翻看了好几遍,确实没看出有什么漏洞来。看来叶南往的话是真的了。
销毁了密信后,步程前沉吟了一番后,按下了桌上通话键:“让明总理来一下。”
其实步程前如此老奸巨猾还会中计主要是叶南往说了七八成的实话。
控制那十六个人确实需要声波,而且不是一般的声波,目前人类关于次声学的研究上虽然应用范围上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像操控这群被改造过的男人们,是经过特别研发的一种高频声波传导的机器。
这个机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非常微小,只有纽扣袖珍般大小,就是方便控制者随身携带。一旦开启,这种特殊声波就会挑起改造人脑部神经系统的亢奋,根据频率发出的指令而乖乖听命令行事。这种声波的传导性远远超过低于1赫的次声波传播范围,也就是说即使是十几万公里的距离,依然可以操纵那群人。
当时为了避免机要秘密泄露,藏珑遭到攻击的时候,叶南往将所有特殊声波制造资料全部销毁了,同时杀光了所有参与制造声波操控机器的人。在紧要关头时刻,他将那枚袖珍操控器给了瞿北来保管。
以上这些,叶南往统统说了实话。后面的他就开始瞒天过海骗人了。
叶南往只说了控制器在瞿北来手里,并没有说出控制器里面的芯片在他手里,芯片可以无限复刻,但是那个芯片被他紧急埋入了地下,如今人一死,等于芯片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而瞿北来手上所谓的机器也不过是一块废铁罢了。至于说控制十六人还有瞿东向的存在,那纯粹是他报复了。
祸水东移,瞿家姐弟毁了他大半生基业,就想从此过隐姓埋名的生活?简直是痴人说梦话,他就是要步程前派人一辈子追杀瞿家姐弟,两败俱伤最好,反正十六个人是他毕生心血,谁都别想掌控。
叶南往自认为自己算计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步程前喊来了明斋居后做了一番秘密讨论后,并没有完全押宝在瞿家姐弟身上。既然藏珑能够研发出特殊的声波机器,那么举全国之力也一定能够制造出来,至于瞿东向这方面的因素,步程前半信半疑,因为叶南往虽然口供中说的天衣无缝,可是正因为太流畅太完美,才让人生疑。瞿东向失踪叁年多了,叶南往怎么可能算计她这样一个变数?
不过这些都是下下策,如果能够找到瞿家姐弟,那自然是最优方式了。
明斋居其实是明家长子,本来这总理位置理应是明家老爷子做的。但叁年前幼子明斋之在逃亡海外前,手刃了亲生父亲,一刀割喉,血渐当场。老子没了就由长子继承,其实深究起来明家真正的嫡子应该是明斋之。只不过明老爷子把外室养得明目张胆,生出的孩子都在正房太太之前,最后活生生气死了正房老婆后,立马就把外室迎了回来,顺便带回了明家长子和二儿子。原本的正房嫡子反而成了明家幼子,是明家最纨绔无能的一个废物存在。
明斋居这个人有板有眼,他并不纠结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也不会把怨恨牵扯到他们这辈之中。明斋之有恨也好,有仇也罢;无论他是废物还是天才,都和他无关。现在躺在他家里昏睡的人,不过是一个将来可能为国家所用的武器,他和一个武器费什么心思。即使对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醒来也所谓,反正不吃不喝也不占地方,权当一个摆设而已。
走廊蜿蜒曲折,一排壁灯照射下显得曲径幽深。瞿东向坐在一旁,神态镇定的看着一边沙发上仰躺着的则行,他伸着手臂,衬衫被他半挽到了手肘处,他另一只手拿着针筒,针尖抵在皮肤上,他扎的毫不犹豫,吗啡随着针筒的推进而慢慢推入了体内。
则行长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迷茫的笑意,睁眼却是凌厉如箭,狠辣冷静,他对着瞿东向坐着的方向扬了扬手里的针管,语气颇有些遗憾道:“当年我就应该建议笛安那小子给你注射毒品。染了毒瘾,你还不乖乖听话?何必他们后来要如此费尽心思讨好你。”
瞿东向心中并没有因为则行的话有半点波澜,甚至神情平静到了安详的地步。她是主动和则行还有笙调离开的,既然上天注定要把彼此的仇怨再次挖出来,她想她是不怕面对得。
她突然明白了当时X和自己的对话。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X,那不过是自己内心长久以来压抑的仇恨在逸骅折磨下最终按捺不住,跳出来扪心自问了一场罢了。当年的她敢作敢为,一身热血,是那么勇敢,那么无所畏惧,到头来父母死了,死无全尸,弟弟变成了通缉犯,在生死线上挣扎。
这些年来她统统都错了,她一腔热血,以为自己是孤胆英雄,其实屁也不是。当年母亲和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怕死确实不能做警察,可是警察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护好人民群众。她的父母,她的弟弟不是人民群众吗?也是啊——她连他们都保护不好,哪里配做一个警察。
瞿东向收起了看向则行的眼神,对面那个把吗啡当水注射在静脉处的男人也是个可怜虫。她悲哀,他可怜,谁也没有比谁好过。权利让人迷人,也让人身不由己;金钱让人兴奋,也让人粉身碎骨。
“你现在这样身体,还能感受到吗啡带来的刺激?”
“怎么?你想试试?”
则行已经又一针吗啡扎进了胳膊,他毫无痛感,而吗啡带给他的那点精神刺激不过过眼云烟,他难受,却说不出难受的原因,吗啡能让人的神经麻痹,感知上产生幻觉,就仿佛这个人飘向了极乐天堂一般。可是他的思绪在天上飘,心却不停的往下沉,一直这么沉到地狱里去。
“则藏!出来!你要躲到何时?别忘了你和我之间的约定,我承诺的做到了,你呢?”
“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则行一把甩开针管,心里恨得急跳脚,嘴上张牙舞爪下一秒仿佛不是杀人而是要吃人的模样,可半点动作有没有,则行很明白,那是则藏在制衡他。
都说人类的悲欢喜怒并不相通,但为什么瞿东向就能这么轻易的进入了他们的心中,为什么她就能令则藏惦记呢?这女人有什么好?他陪伴了则藏二十年了,从幼时就护着他,什么危险的事情,什么卑劣的举动都是他做的。则藏只需要做一个风流的贵公子,多情也好,风流也罢,就这么游戏人间,享受生活即可,而他则负责把所有的罪恶统统吸收。到后来他却是一个人人喊打喊杀,无关紧要存在的异类。他本来只是一心羡慕则藏,想要把自己完成不了的都赋予在则藏身上,可偏偏就横插了一个瞿东向。
瞿东向没出现前,兄弟们活的多么无忧无虑,则藏也能和他和平相处;可瞿东向一出现,兄弟们懂得了爱恨情仇,则藏和他也要分道扬镳了。
恨一个人,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恨;那么同理如果爱的要命时候,也就一样绝对得不到了。第一次他对主人格产生了杀意,而这股杀意在此刻冷不丁的痛扎了他一下,一下子就就扎出了鲜血。
一直沉默的坐在不远处的笙调白色套了一件浅灰色细织的薄毛衣背心,愈发显得他笔直高挑。他本是眼眸半阖,遮了眼底光彩,他坐在那里,一旁落地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灯光晕开了他侧脸的线条,像美人醉卧图般赏心悦目。
则行激动万分的跳了起来,令他缓缓坐起身来,目光如刀般盯住了则行警告道:“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配合,只有她——你动不得!”
瞿东向淡然望了笙调一眼,并没有给出对方渴望的反应,只是调转目标继续对上则行挑衅道:“既然则藏躲着不出来,要不你代替他履行契约?”
则行恨不得把眼前这女人打成筛子,可是自己却处处受制,非要站在这里听着瞿东向大放厥词把他当成一个傀儡替代品,心里头这股子邪火让他无处可发,忍道后面反而气笑了:“行啊,那你说说要我履行什么契约?”
笙调在一旁视线追逐着瞿东向,瞿东向那般不冷不淡的态度,让他那股失望的心血潮水般蜂涌。那晚撕碎灵魂的眼神,那样让他浑身战栗颤抖的仇恨目光,再也没有施舍给他了。不恨也就无爱,他痛苦渴求的源泉是因为他想要她,又无法要她。可望不可即的情他不可能有了,难道连仇恨也变成可及不可得了吗?
瞿东向完全无视笙调的目光,眼神直直盯住则行,挑眉一笑道:“那我们走吧。趁着夜色当空,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做。”
此话一出则行一愣,他当然知道当时则藏和瞿东向之间的契约。瞿东向当时承诺会让则藏修炼出人形,会协助他一起对付纹风冷,还会带着他一起离开。细究一下,当初叁个承诺都做到了,瞿东向对则藏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则藏听命自己一天。当时则藏怎么打得如意算盘?自己是心魔,不受天地威胁,不受契约控制,他和瞿东向的约定,不过是胡说八道,能骗就骗,不能也无所谓,他可以蛊惑人心,不怕没人给他卖命。
笙调听闻此话,拧眉道:“不行。一出去都是探头,会暴露东向的。”
则行冷笑一声道:“这女人都怕,你怕什么?来人正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一批我正好杀一批。女人,我答应你了。”
瞿东向毫不意外的笑了笑,伸出了手递向了则行。笙调心底掠过一丝不安——他总觉得瞿东向是故意的。
而另一边瞿北来捂脸垂头,撑着的手臂微微发颤。他气息渐重,越克制越紊乱,直到呼出了哭腔,喘成了哽咽,泪流满面的不敢抬头。
他从零翌口中终于知道了瞿东向在他们一群男人的精神世界中经历了什么,去的时候,他们叁人都一无所知,只知道危险重重,只知道不得不去。可只要一想到原来此去之后,瞿东向不仅仅经历了生死折磨,还受到爱恨纠缠。难怪啊难怪——那天她醒来的时候,到底要如何面对那么多混乱而窒息的记忆,要心里毁灭多少坚持才能够撑下去。
想到之后他哭喘声更大,哭到后面断断续续成了无声的悲鸣,强撑了一口气起身,目光转向零翌问道:“如果到了约定时间,我姐没有回去会如何?”
零翌沉吟了片刻,有些迟疑的摇头道:“如果不是东向一直牵制他们,他们本该叁年前就醒了。松醉霖他的心思一直很重,没人能揣测他想法。我不能肯定,他知道什么,猜到什么。不过他那样有着狰狞占有欲的人,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约定。”
瞿北来脱力般重新瘫坐回去,所有的情感都被悲伤给冻住了:“我知道我姐为什么和他们走了。”
“为什么?”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去了。”
零翌一愣,面上是不动声色的保持平静,心里已经开始变成一张笑颜,笑的前俯后仰,东倒西歪,哈哈大笑了。
终于——多年前精心的设计要起作用了。
零翌轻声问道:“那你打算阻止她吗?”
瞿北来没有言语,他将目光投放到窗外的蓝天白云之间,将心中所有无人能知情愫尽数释放在这天地之间。
大家都问我是不是结局HE。是的哦,非常肯定是的。但是——瞿北来是有牺牲的。瞿东向走前费尽心思为瞿北来的未来筹谋,瞿北来则用了一生来护着瞿东向,算是姐弟的双向奔赴吧!另外很多地方大家看不懂的我完结后会有个细节解释的章节,不着急……没看过《罪淫语》的小伙伴没关系的,单看王炸就看得懂。《罪淫语》只是瞿东向去攻略他们这群人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看至少心情会好些。因为瞿东向在没攻略他们这群男人们前,受尽折磨和苦难。他们那群男人们都非常聪明,精于算计,做事都比较毒辣没有人性,哪怕笛安其实也是。毕竟碰到瞿东向之前,他们可是一直玩杀人游戏的,笛安次次都参加的。
画地为牢的爱(大结局)10
则藏万万没想到瞿东向第一个要求居然是回国。
回去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和笙调如今的能力,要说上天入地也不为过。可带了瞿东向,就容易暴露行迹了。
他是无所谓被国内盯梢的势力发现,他心潮翻滚,是恨不得大开杀戒。无奈这个身体并非他一人做主,则藏虽说被他牢牢禁锢在思想的囚笼之中,依然上蹿下跳,奋力一搏的试图越狱。
开玩笑了!他怎么会轻易让则藏重新回来。用到他时唤他出来,觉得他累赘了又把他弄回去,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东向,你回国做什么?”笙调的神情温柔似水,锐利的锋芒却藏在瞳孔之间。
瞿东向脸上没什么表情,脸和白雪一般冷淡,语调平平地开口道:“祭拜父母。”
笙调一愣,他举起手中矿泉水瓶饮下一口,随后默然起身,他心思冰冷透了,只有一点火苗在窜动。他还在奢望瞿东向能够再次含恨的骂他,打他,回头看一看他,至少能证明他们彼此之间曾经有过纠葛。
则行倒是嘴角一翘,隐约显出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得意,他眼珠子黑不见底,一笑时候透着邪气,从他眼中,嘴角弥散开来。
“你个胆小鬼,怕什么?有我和你在,还怕国内那些家伙?”
笙调斜看了则行一眼,随即把手伸向了瞿东向:“我带你走吧。”
“哎哎——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去,这是我和她的契约。你只要负责一旁戒备就行了。”则行一把将笙调的手拍开,直接栖身上前将瞿东向一把搂进怀中。
“闭上眼,别到时手脚发软。”则行放肆一笑,腾出一只手遮盖住瞿东向双眸,随后下意识将人牢牢护在怀中。待他意识到这一举动时,他心里头百般羞恼,抵死不肯承认涌起的柔情是来自他的念想。没出息的是则藏不是他,而他分明有一肚子不见天日的坏心思,根本无情无爱,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
因为笙调的坚持,叁人最终还是先车行至国境线后,再有笙调和则行带瞿东向瞬移入境。此刻已经是第二日半夜,头顶乌云遮蔽,四周一片漆黑,瞿东向脚踩在故土之上,眼神幽幽,神情透出哀伤。她终于重回自己的祖国了。故土难离,楚囊之情如此难以割舍,她眼光深深地一直望进黑夜之中。
夜间行走更加利于他们两人,一路之上,瞿东向体验了什么叫做飞檐走壁,所到之处所有的监控探头成为虚设,不过她心里在明白不过了,只要有心立马就会查到蛛丝马迹,做好下一次戒备。有下一次吗?瞿东向心中苦笑,只怕她到死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见父母了。
瞿家父母对外是宣布是死于意外,死的时候已经是家破人亡的状态,还是瞿家的亲戚帮衬着将零碎烧焦的尸骨火化后下葬在了郊野的一处小型墓地。夜深人静,这些年瞿家姐弟一直流亡海外,墓前无人祭拜,只有靠每年墓园统一清扫才勉强维护碑前的整洁。
将整个墓地的监控弄瘫痪后,瞿东向和笙调并肩站在墓前,则行斜靠在不远处墓碑上,整个人歪得没模没样,他一贯百无禁忌,心中杀性甚,浑身的戾气人鬼不怕。
等瞿东向祭拜后,笙调轻声歉意道:“你父母的事情,当年——”
瞿东向一抬手阻止了笙调未尽之言,她来这里并不是听他们假心假意的歉意,她有更需要迫切做的事情,迫在眉睫。
“想不想帮我?”
帮?
笙调心里痒痒地一哆嗦,觉得自己浑身似过了电一般,沿着四肢蔓延发散,浑身都酥麻了。,
笙调心慌意乱的咽了口唾沫道:“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
瞿东向勾了勾手指,示意笙调靠近,不远处则行见两人靠的如此亲近,身子一直,酸溜溜道:“完事了不走,站这灌一肚子冷风做什么?”
两人闻声回头,瞿东向眯着漆黑的眼睛向则行一笑,勾着手指道:“那你要不要一起来讨论?”
“来个屁。”则行断然拒绝。片刻之后,他又像阵风似的卷着瞿东向就走,也不给她半点挣扎的机会。
万万没想到,瞿东向要求的帮助居然是要去见掩空来。
则行有些不是滋味道:“见那小子干嘛?头顶没毛的家伙。”
反而是笙调考量的深刻,琢磨出瞿东向话中意思来:“你是怕掩空来脑死亡,对他们无用,他们会对他下手?”
“以防万一。”
“那你有什么办法?”
瞿东向露齿一笑,这两天在车子内她把自己两鬓白发染了黑,此刻神情到是有了几分之前的狡黠:“以假乱真。”
凌晨叁点,人酣月静,四面无声的时候。虽说昏睡的一群人被各自带回各家之中,但是都是安置在各家郊野别墅内,有重兵把手,时刻有人在监控室盯住,寻常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简直是天方夜谭。
监控室内值班士兵们各自神色警惕的盯住监控屏幕上每一处角落,突然其中一人神色一凝,跳起道:“走廊突然有人。”
警卫兵定神一看,果然监控画面中骤然出现一人影,动作速度极快,细辨之下正是上面要求紧盯住的目标人物之一则藏。
按下紧急按钮后,戒备在掩家别墅的特种兵们一拥而上——这一次不能像上次那样采用暴力围堵方式,要采取柔和方式留下人。
为首的陆战队队长冯文谦是曾经在做过警卫团长,凑巧认识则家这个小少爷。当下一马当先跳了出来对着则藏道:“则少爷,是我。您还记得我吗?冯文谦”
则行回眸望向了他,那双黑眸极为漂亮,眼尾微挑,带着一抹邪气,哼了哼气道:“我管你是谁。我要见掩空来。”
能对话就好!冯文谦面露喜色,悄然上前一步道:“没问题。则少爷,您来看掩少爷,自然是好事。我带您——”还没等他拖延时间的话说完,却听到一连窜惊疑的声音传来:“那个昏睡的人醒了。”
冯文谦眼神一亮,掩空来的苏醒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时顾不上和则行打马虎眼,立马堆着笑迎着道:“则少爷您来的正是时候。掩少爷醒来如果看到您,一定会高兴的。”
却不曾想则行面色不善,冷笑一声道:“果然醒了。没意思,不见了。”话音刚落,他人竟然是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冯文谦带人守卫在这里之前都是签署过国家保密条款得,他知道这些人都有些超乎常人的本事,可真的亲眼所见,一群士兵们不由大为惊奇。
还是冯文谦率先反应过来,他调转方向朝着掩空来所在的方向冲去,他即害怕则行撒谎去找对方,又怕对方没有去找,毕竟关于精英特战队全体队员英勇殉国的事情,听着感人肺腑,实在谁遇到了心里难免犯怵。
没有则行牵制的掩空来,醒来会不会又是一个定时炸弹?
没等他细想着冲进房间,却发现门口已经堵满了人,个个神情紧张戒备却一步不敢靠近。
“谁敢靠近一步,我就立刻按下开关。”
冯文谦眼见屋内如此情景,顿时有些傻眼,他拉过一旁守卫门口的哨兵问道:“你们这么戒备的?这个女人怎么进来的?”
只见瞿东向浑身绑着烈性炸药,一手持枪抵在掩空来腰眼处,另一手紧紧捏着炸药按钮,掩空来人高马大反而成为了天然的掩护体,将他身后的瞿东向遮挡的毫无破绽。
也许是刚醒来,掩空来低垂着头,人跌跌撞撞,显然还没有恢复状态。
“你别冲动!”冯文谦一边安抚,一边回头抛给了副手一个眼神,副手心领神会立刻悄然离去准备狙击手了。
和那些昏迷的人不同,瞿家姐弟虽然也是警惕的目标人物,但是上面却明确的下达命令。一见到瞿北来就格杀勿论,姐姐瞿东向不在乎受伤,只要留下性命捉住即可。
在冯文谦的示意下,瞿东向挟持着掩空来一路朝外走去,庭院之外四面空旷,瞿东向显然非常戒备,躲开了狙击手最佳射击点,藏的严严实实。
“瞿小姐,我们有话好说,犯不着拼了性命是不是?”冯文谦在暗中盘算爆炸所产生的杀伤性。他听说过昏迷的那群人身体有特殊性,可是他又不敢随便下赌注,这万一炸了以后真来个同归于尽,就算他没有被炸死,只怕也面临上军事法庭的判决。
他是军人,军人以完成任务为荣,以失败为耻,所以此时此刻他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这瞿东向突然冒出来对准掩空来下手的目的是什么。
瞿东向闭口不言,似乎她是报了必死之心前来,就没有打算前来讨论什么。双方正在僵持之际,只见被枪口顶住腰间的掩空来突然侧身一转,手死死抓住了瞿东向手中的炸弹遥控器。下一秒只听得一声枪响,头部因为暴露出来的瞿东向直接被一枪正中脑门,她还维持着死前的动作,身体僵立在那,就在身体瘫倒在地的刹那间,则行突然闪现而出,朝着地上飞掷出两个烟雾弹,随后搂着瞿东向在怀直接消失,烟雾之中抛在半空之中正是那被扯下的炸药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炸。
爆炸威力惊人,周围地动山摇,受到如此冲击波,站了近的一圈士兵直接被轰出了半米多远,趴在地上吐血昏迷不醒。
聪明的东向再次上线,猜猜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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