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
等不到回答,季杊再问了一遍,“江时温?”
“知道了,看完之后会给答复的。”掐着文件袋,江时温侧过身,目光落在车窗的外边。
季杊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随即调整方向,踩了脚刹车。
江时温扭头看他,“又怎么了?”
季杊轻抬着下巴,示意他看液晶屏,“我是在问你想走高速还是环线。”
车载导航里,两张路线图一左一右的悬浮着,相同的底图上各自圈画着弯绕的路线,从起点出发,连接着同样的终点,却标注着不同的距离和时间。
先进科技狡猾地只给出推荐。毕竟,纷繁复杂的路况究竟如何,始终只有行驶完整段才能得到答案。
考虑的要素累加,让人脑袋钻似的疼,更让江时温觉得对方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想陷入无端的纠结,忽略这份同乘人体验的照顾,把决定权抛了回去。
“方向盘在你手里。你说了算。”
等车驶出环线,手刹一拉,季杊再次将车停在了路边。
“我有点饿了,”季杊敲着自己这侧的车窗,“你要一块吃点吗?”
马路对面是家24小时便利店,排队的客人不多,面积不大的就餐区倒都挤着人,不少附近的上班族在打发着自己的晚餐。
季杊随手往购物篮里放了几样东西,结算的时候问江时温,“还要买什么吗?”
店员身后是一排五颜六色的小长方形盒子,江时温报了个牌子,“要一包那种烟,谢谢。”
平时买这种烟的客人不多,店员整理货架的给撤了下来,翻着烟柜问他,“装袋子里吗?”
“直接给我就好。”
推开玻璃门,按照指示牌穿过紫荆丛,视线逐渐明朗,是片江堤。
季杊不继续往前走了,站在沿江风光带的景观廊架边,问跟在身后的江时温,“坐这里?”
“……好。”
晚上江时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咬着三明治,对着江景下饭,反倒是说饿的季杊,喝了几口苏打水就放下了。
“脸怎么了?”
“打拳击打的。”
季杊随口道,“你有这个爱好?”
伤口在左脸挨着嘴角的位置,不碰倒好,吃东西时不小心牵扯到,很疼。
“恩,”江时温捏着手里的包装纸,稀里哗啦的,“就是技术不太好。”
花生酱的夹心有些糊嗓子,江时温皱着眉头喝了口水,视线从波光粼粼的水面收回,起身把余下的半袋丢进了垃圾桶,“逛逛?”
“走吧。”
临近深夜,江边的人也不见少。
因为毗邻生活居住区,北面一直是B区最热闹的区域。空气落在他们周围却有些寡淡,一前一后地走着,穿过水杉路,直到枫香林的尽头,两人在大片的芦苇荡前停下。
月夜下,芦苇婆娑着干枯的枝叶,絮一样割裂着萧索,添出些秋瑟之意。
倚在木栈道上吹了会风,江时温捏着未拆的烟盒,又塞回了衣兜里,缓缓开口,“抱歉,那天在你们家,我说的过分了。”
因为饭桌上的失态,江伺将江时温叫到了季家后院谈话。
树影移动间,江伺的脸色也变了几变,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小温,不要这样。”
江时温怔了怔。
多久没有听到他用这般语调叫过自己了?
恍惚间,记忆落回年幼时,江时温在院子里对着光影破坏精心勾勒的画布,耳边响起同样沉厉却满是温柔的批评。
这么多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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