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杊应了声，活动了下指尖，复又压在江时温的手背上。
江时温挣脱不开，拧着眉将捧了一路的爆米花塞给他。
可能是来得晚了，季杊买到的是部偏冷门的文艺片，排得场次不多，小厅也坐不满。
电影质量意外得很高，并非纯粹如画的镜头堆叠，潜藏在平淡叙述里的纠葛很有张力。
不过无人耐住心思去寻。
整个情侣厅只有季杊一人专注于影片，捧着那桶爆米花慢悠悠咀嚼，丝毫不被周围布料细碎摩擦的声音影响。
或轻或重的接吻声，在密闭空间里促狭着。室内温度调得高，水分全要被蒸发，江时温的嘴唇也逐渐干燥。
发现身边人僵直着脊骨，季杊关心地问，“还很难受？”
剧情转折，爆破声在音响设备里轰鸣，季杊适当地抬高音量凑近他叮嘱，“回去后记得按时吃药。饮食也要规律点。”
声音粘着耳朵，越到后面越浊，能听见滚在喉间声带震动发出的沉响。
江时温对上他的眼，黑漆漆的，浮着荧幕漫射的光，一帧一帧冷色调画幅在眸间飞快略过。
太浅了，怎么也遮不住他赤裸的笑意。
不光是胃难受，江时温所有的脏器仿佛都被闷在塑料袋里，透不过气。
“你不觉得费劲么？”
季杊伸手抵在江时温的嘴边，像是要让他噤声，却把指尖粘黏残留的焦糖渡到他口中，“也还好。”
江时温冷着脸甩开他的手，长腿一迈跨坐在季杊大腿上。胯间贴合处填满了倾撒的爆米花，抱得紧点就能压碎几颗，噼噼啪啪地，炸开香软甜糯。
唇齿间更加，一切都是甘甜，刺激着味蕾，催促江时温钻得更深。
津液交融时，蒸腾的水分重新盈满全身，濡湿的，粘腻的，汩汩又潺潺。
江时温不甘独自消解。撩起对方的额发往后一拽，愤愠地让季杊和他一起加深这个吻。
半晦半明间，动静仍然闹大了，有人探出身朝他们看，季杊斜睨着眼似兽般鸷狠，冷冽地刺穿窥伺目光。
凛冽眼神落在怀里人身上时又漪漪转调，被人主导的深吻使季杊愉悦。不察怨戾，只觉得是小动物的撩拨，软软而绵绵，嘴角忍不住上扬带了个笑，又叫人愤然咬破皮肉。
季杊好笑着探进江时温毛衣下摆，扶着他的腰，另只手在他上腹细致地揉。皮肉贴合的一刹，对方肩膀克制不住地打着颤。
只一瞬间，江时温就输下阵来。软舌从季杊口中退出，粗鲁地用手背推开嘴边的水渍，颇为不悦地看着他。
沉默片刻，江时温背过身枕在对方温热结实的胸膛上，牵着季杊的手重新覆在自己侧肋附近。
对方胸腔里的鼓动撞击着自己的肩胛，江时温等了半天，等不到人继续动作。
江时温回头问他，“还揉吗？”
身后人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轻哼了声笑。“嗯。”
疼痛难解，季杊的慰抚也不是药，注意力与血液却一齐集中在季杊掌心之下，一圈一圈的温热，揉进肌理潜入神经，欲将大脑麻痹，是场温柔的对抗。
银幕里的人，踩着金黄的银杏叶而来，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他的爱人。霎时，起此彼伏的亲吻声又溺在四周。
喷在颈窝的湿热呼吸移至江时温的侧脸，招得他发痒。江时温垂着眼睑，偏过下巴，主动贴上柔软的唇瓣。
与之前的吻不同，春风化作雨，细腻柔和，像是恋人间的调情与亲昵。
也是，何必纠结。
对方执意要把自己包裹在爱意的外壳里，那就随他去。
即便是伪装，即便是虚假，左右日子怎么都是过，索性按着他的步调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试着去回应同样成分不明的胶着热烈。
然而，情欲之外，拥抱亲吻就显得太过暧昧了。
可眼下，江时温让这拥抱，生出了无端的委屈。因为此刻的温度，轻柔地好似朋友间的安慰。
车里温度适宜，江时温耷拉着眼皮，卸下周身的力气，埋进座椅里，攒着手里的方形首饰盒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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