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理石边上,另一块没有刻上一笔痕迹的空石碑, 那个位置,是留给陆椋的。
葬礼仪式持续了几天,季杊是第三天来的岛上。
回归线一偏,烈日开始发力,挤入建筑四面墙壁中的交错处,暴力的光与黑暗交织,投射进狭长窗框的缝隙里,在沉闷的混凝土间,浮出了两道温和。
一排排空着的木制长椅前,钢琴黑键回弹在稀薄的阴影中。
江时温扯着季杊的衣角,“走吧。”
逆着动线返回入口,穿过逼仄的狭窄过道,昏暗不明中,踩着木地板的声音不算闷。
快到室外时,江时温缓缓开口,“我母亲去世时,我在家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出门,也没有送葬,还想过之后再也不要去祭拜。”
江时温表情带了些松动的好笑,“结果第二年就去了。”
“我晕船,季杊。但可以勉为其难地陪你。”
季杊抬头看他,背着光,江时温周身都是暖洋洋的烘软。
季杊牵起他的手,“我考虑考虑。”
“嗯,你慢慢考虑,”江时温似是随口应着,“去吃饭吧?”
“好。”
岛上没有怎么开发,配套的服务设施不多,车子环山绕了半圈,停在了一家苏莞推荐的私人餐厅前。
景墙上爬满了茂盛的凌霄,挡住了咸湿海风。江时温点完单,见季杊盯着自己看,双面摊开菜单,挡在两人中间,“你再选一些。”
季杊一勾手,从下抽走菜单还给服侍生,装模作样地加了两杯冷饮。
等主菜陆续上桌,江时温顺走季杊餐碟里的玉米笋,又把整盘肋眼推到对面。
“这么久不见,是给我的见面礼吗?”
江时温驾轻就熟,“特意为你点的,你多吃点。”
季杊勾了勾嘴角,喊来服侍生重做了份清汤给对方。
“不用了,”江时温主动承认,“我没有胃口。”
季杊也只喝了小半杯气泡水,另外打包了两份冷食,车一路开到滩涂边,两人就着海风说这话,扩大了饿意,拉长了饭点,只是这一顿,怎么都不好咽下。
江时温剩了大半,颇为浪费地丢进垃圾桶,兀自改口,“你以后还是自己来吧,我在港口等你。”
因为清瘦了一圈,季杊揽过江时温的腰时,皱起了眉,“不用。你陪着他,在家里等我就好。”
*
严荻不想被许琰说扫兴,给季杊的文件压到后婚宴后。
“你的基因组卖给的“中介”,背后有一个小实验室,核心成员是最早从事Omega非法改造的一批人,全是四十年前,那个人重金从A区科研所挖来的。”
“包括王全与上一届政部高层达成协议后,允诺的政治保护也是,背后牵线的,都是他。”
严荻装模作样地惋惜,“季杊,你晚一步。”
季杊开着碎纸机,全做没听见,临下房车前提醒对方不要在江时温面前多言。
季杊推门进屋,客厅里空落,江时温和陆椋还坐在凉亭里说话。
顾荏和许琰回D星前特意拜访陆椋,恰好临近中秋,带了好些活蟹,养在盆子、桶子里,不料其中一只盆子太浅,爬出来几只,张牙舞爪地横在家中各处,两人一顿寻,忙活了小半天。
“不等过节了,今天晚上还是都蒸了吧。”
蟹多,家用的蒸屉小,来回烧了几轮水,季杊从厨房里出来,碗里堆了不少蟹膏,江时温的位置却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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