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她眼见着,得知?顾昔潮生死不明,在场所有人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死一般的静默中,一众天子亲卫垂首而立,静候元泓示下,容色不见惊惧,似是早有预料。
“云州已定,臣等贺陛下功业大成,千秋万载,洪福齐天!”
他?们率先屈膝跪地,向元泓叩拜道?贺云州之捷。
另一侧,那几名陇山卫将士,互相对?视一眼,目光复杂。
只?半刻,他?们随之跟着天子亲卫跪地谢恩,齐声恭贺云州捷报。
主将阵亡的消息传来,作为亲属部?下,这几人的神情除了不经意流露的惊愕之外,不见哀恸和急切,反倒是一种不知?所谓的犹疑。
更像是,终于舒出一口压抑良久的气。
沉默良久,直到其中一员大将不忍地道?:
“那九郎他?……真的已经?……”
话音未落,已被身侧另一大将打断:
“哪有什?么九郎……他?本来就不是顾家人,根本不是侯爷的血脉!”
沈今鸾迟滞地望过去,呆呆看着陇山卫那几人。
最前的几名顾家将领紧握拳头,愤愤不平地道?:
“当年顾家老侯爷遗留在钱塘的子嗣,本来的小九郎一出生就冻死在了襁褓里。是那个女人贪图我们顾家的富贵,带来京都的只?是一个冒牌的弃婴。”
“那个野种冒充顾家子弟,杀了我们顾家亲族那么多?人,还统领我们陇山卫那么多?年,简直奇耻大辱。”
他?们齐声叩拜元泓,额头点地,一字字道?:
“顾昔潮此人恶孽滔天,罪不容诛。”
“幸得陛下此前将实情相告。从今以后,臣等,唯陛下马首是瞻。”
沈今鸾怔在原地。
脑海中千丝万缕的线索收拢在一处。
顾昔潮不是顾家的血脉。
所以,他?并无资格统领陇山卫,元泓如今才能如此顺利地召集留在朔州的陇山卫,让这几员大将直接听命于他?。
大魏朝门阀森严,冒充世家之后,领兵千万,是五马分尸的重?罪。
所以,十?年前,元泓掌握了他?身世的把柄,才会放任他?来到北疆。
所以,顾辞山与他?十?五年后再逢,曾对?他?道?了一句,“顾家与你何干,你本可以过得不那么辛苦”。
所以,当时他?才会一遍一遍地问她,若他?不是顾昔潮,只?是顾九,她可还会这般恨他?……
一切的蛛丝马迹,早就有了端倪。
他?身上那么多?的破绽,她却?迟钝到从未察觉。
心头像是撕裂一般地生疼,沈今鸾猛地捂住了胸口,像是要?捂住溢出来的痛意。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仍是独自肩负起顾家的荣辱责任,一并承受了随之而来的所有仇恨和苦痛。
只?为顾家和顾辞山的养育之恩。
这个傻子啊。
塞外风声苍凉,室内烛火静静燃烧。
陇山卫众将沉寂了片刻,先前那一将领嘴角扯动,又拱手?低声道?:
“可那位顾将军,到底是国?之肱骨,素有军功,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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