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陈妃登时愣在?原地,松了劲头,整个人像危房坍塌了下来。
她的目光漆黑空荡,映着皇后翩飞的衣袂。
眼里的这个女人,是皇后,又不?似皇后。
她不?像一个寻常妃嫔一样在?意?皇帝宿在?哪个宫中?,使劲浑身解数去夺得君王的宠爱,甚至数次推拒君王下榻永乐宫。
起初,她以为?她只是假仁假义,后来才知?,她是真的不?在?意?。
皇后的那一颗心,从不?在?皇宫,而是长久地留在?了千里之外的北疆。
那里埋了她的父兄,所以她才入宫,不?惜一切地要为?他们复仇。
君王之爱,不?过是她利用的手段,而非目的。
可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君王最深的宠爱,连唯一的儿子都要给她,如此,才最是可恨!
一想到她早已死了,陈妃拧紧了袖口,经年?的冻疮又痒又痛,心头亦是既痛苦又痛快。
一道淌血的刀尖映入眼帘。大将军已提刀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刀尖的血滴落在?她脖颈浓艳的镶绣上。
“你?怎么害死的她?”
陈妃浑身发抖,又像是压抑不?住喜悦,胸膛起伏不?断,得意?地笑:
“永乐宫里,有?我的人。”
沈今鸾面无表情地道:
“我求托巫女,那一只为?父兄求来的巫蛊,也?是你?的人掉包成元泓的生辰。”
陈妃点?点?头,笑得嘲讽:
“陛下不?幽禁你?,我哪有?机会下手啊。”
陈三儿自小习惯在?夹缝中?生存。只要帝后的裂隙深一点?,再?深一点?,她便无往不?利。
“多亏陛下狠得下心,收走你?的凤印,撤走你?的守卫,折断你?的左膀右臂,给了我可乘之机。”
陈妃摩挲着手指,笑道:
“你?那一碗药里的毒,只需那么一点?点?,你?就能见到你?父兄了,哈哈哈——”
沈今鸾却变了脸色。
她缓缓地,迟钝地望向顾昔潮。
顾昔潮也?在?看她,身影凝驻,眉目之间除了深切的沉痛,还有?阴森戾气。
沈今鸾记得死前那一碗浓黑的药,曾经以为?是顾昔潮下毒害她。
重回北疆和他第一回 对峙就已发现,她绝不?是被毒死的。
她的魂魄死得很干净,面容也?干净,唯有?袖口有?丝丝血迹。
陈妃想要毒死她,却没?能杀了她。
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沈今鸾感到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半,脑中?一片空白,死前模糊的记忆一点?一滴,破碎地涌现。
“不?对。”她眼角寒光一凛,低声道,“元泓将我幽禁永乐宫,你?的人根本进不?来,怎么给我下毒?你?撒谎!”
“不?是你?杀的我……”
陈妃面上出现一丝慌乱,失声嚎啕,重复地道:
“没?有?别?人,就是我,只有?我!”
沈今鸾皱紧了眉头,微微仰头望向永乐宫四角的天空,被巍巍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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