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轻声地问:“便也是穿成这样吗?”
红纱单衣的少年因被她碰到了肌肤,睫毛颤动不已。
可他仍自持着,端方又庄重,清清正正地同她道:“我应当不会这样穿。吕兄没有官身,家中也无人为官,所以成亲之日,穿绛公服。而我若循常规,应假絺冕。”
看着他,突然有了别的念头的小郡主收回手,不急不躁地让他继续说。
而她的手指离开,少年却并没有感到他以为会有的轻松。
克制着心中不知名的奇怪的低落情绪,他跳过了许多她不想听的礼俗,很快讲到了“迎亲”。
“……下婿。”
边听着,小娘子接过话。
“于管家同我讲过这个。男家人来迎亲的时候,女家的人可以随便用棍棒对着新夫打呢。”
可刚满脸新奇地将话说完,她就垂下了眼睛,一脸落寞地道:“我嫁人时,因郎君贵重、路途遥远,我的夫君根本就没有到钱家来接我,我的婚事里,自然也就没有这个礼俗了。”
少年看着她,刚要说话,小娘子就又抬起了眼睛,催促道:“然后呢?陆小郎君能不能快点来见我?”
陆云门便又跳过了许多。
可小娘子的脸颊还是在又听了一小会儿鼓得愈来愈大。
“我不要听诗。我听不懂。你能不能现在就把我接回家?”
像是不想再听小郎君说诗文的事,阿柿干脆旋身站了起来,费劲地单手搬着绣墩走到门边,然后坐了下去。
“我坐的轿子已经到小郎君的府门前了。”
小娘子举高手中圆扇,将额间的那朵红梅也遮住了。
她就这样端秀地遥遥隔扇、望着少年:“然后我要如何?”
接着,听小郎君讲完“转毡”,阿柿立马就站了起来。
可少年却还在那里站着。
跟他对视了片刻,小娘子认命般地无奈叹了一口气,认真地教起他:“我的脚在走进你家屋内前不能落地,所有你要给我铺毡席呀。”
屋子里这会儿自然是没有毡席的。
少年取下两个绣墩上盖着的大绣帕,铺在了小娘子的脚下。当她踏上第二个时,便将后面的那个再捡起,铺到最前面。
绣帕比起毡席小了许多,想要不踩到地上,需要踮着脚尖走。
小娘子走得摇摇晃晃,但却似乎觉得这样很有趣,声音开心地边走边问少年:“我要这样走到哪里去?”
“原是应进青庐。”
“我知道了。于伯也讲过这个。”
她继续左摇右摆地走着:要在家中院内吉地搭好青庐和百子帐,行礼和圆房都在里面。”
说完,她停了一下,随后就指向了屋中床帏前的屏风:“我们就把那里面当成青庐好了。”
少年便顺着她,一路将她送进了屏风里。
一迈进“青庐”,看到只有被褥、光秃秃的床榻,阿柿便马上将放着果子和酒水的小几给推进来了。
她从盘中抓了一小把果子,塞到身边的小郎君手中:“要边往床上撒这个,边念《咒愿文》,对不对?”
少年告诉她:“撒帐本该是婚前由女家的人来做,《咒愿文》也并非由新夫新妇来念……”
可一看到小娘子“我要做、我要做”的央求目光,少年就顿住了。
片刻后,他垂下眼睛,紧了紧握着果子的手,便将果子向榻上撒了过去:“冬穴夏巢之时,不分礼乐。绳文鸟迹之后,渐渐婚姻……”
少年端凝,矜重正色。
可他正在做的事,却是荒唐至极。
而小郡主,她实在太喜欢看到陆云门的荒唐了。
她笑起来,立马也将手中的果子也撒了出去,清楚地跟着他念道:“……渐渐婚姻。”
可须臾后,她却没有等到小郎君的下一句句。
她转头看他,只见少年也望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