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他在世子爷身边有体面,红叶是二夫人的陪房、家生子,日日随着二小姐做活,做到二等丫鬟;如今两人定亲,马丽娘应该欢欢喜喜给红叶添妆、发嫁,全了世子爷和二爷的面子。
可二夫人呢,二话不说就把红叶从二房送了出来,说得好听点是回父母身边备嫁,说得难听些,便是撒手不管了。
展南屏想起五月初,去湖广之前,红叶对自己说的“二夫人想把我给二爷做姨娘”,又大声说“我不愿!”
不用说,昨晚马丽娘和红叶摊牌,后者坚持与自己的婚事,便被打发出来了。
一时之间,他胸口热腾腾的,像烧开的水咕嘟嘟冒着泡泡,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又有一种被别人信任、依赖乃至托付的幸福。
“我知道了。”他一眨不眨地望着红叶,提高声音:“你歇一歇,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你不用担心,都交给我。”
这个时候,徐妈妈已经回到长春院。
马丽娘笑容满面地,丝毫看不出昨晚的愤怒,娴姐儿昭哥儿也在,一个个红漆食盒捧上来,粥就有三种:燕窝粥,红枣桂圆粥,梅菜排骨粥,还有什锦豆腐脑,金银小馒头,豌豆黄,小油条,小笼包子,连带八种小菜。
马丽娘胃口小,吃两口燕窝粥,就把豆腐脑上面的木耳、花生、黄花、香菇和葱花搅成一团糊糊,昭哥儿一瞧,也跟着扭手扭脚地玩耍。
娴姐儿立刻拍了弟弟一下,昭哥儿不满意地撅起嘴巴,“娘,姐姐欺负我。”
马丽娘板起脸,“娘是怎么教你的?食不言寝不语。”
自从昭哥儿被粽子噎到,看这儿子“吃东西”这件事,对马丽娘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昭哥儿只好老老实实咬一口包子。
和平日一样,娴姐儿放下筷子去找赵氏和丹姐,昭哥儿有奶娘和玩伴陪着,到凉爽的地方玩耍去了。
两个丫鬟把炕桌端走,马丽娘指指隔壁:“放那边吧。”
桌上的菜只动了动,主子们的饭食,地位再高的妈妈也是吃不到的。
徐妈妈忙屈膝道谢,使眼色把小丫鬟打发出去,方压低声音:“送到吕大海那里了。”
马丽娘哼了一声,“可震慑几句?”
徐妈妈连忙说“那是自然。”
马丽娘盯着自己染着大红蔻丹的指甲,胸膛不住起伏:“若不是看在世子爷的颜面,看在二爷的面子,我非把这家猪油蒙了心的奴婢发卖出去不可!”
徐妈妈小心翼翼地劝:“您消消气,为了个丫头,不值当的。”
马丽娘不但没消气,反而更怒了,“一个个的,看我身子骨不行了,起不来了,就蹬鼻子上脸,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在马丽娘心里,丫鬟们私下看中外院的小子并不是什么大事:得宠的配成婚,算是她的恩典,不得宠的双双发卖出去。
做梦也想不到,红叶攀了长房的高枝,明明一句“我已经把红叶配了人”就能打发了的事,碍着世子爷的颜面,不得不答应,实在令人窝火。
这回徐妈妈话也不敢说了,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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