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受她的观点:“那我和你爸爸这些年供你读书算什么?就是为了让你当一个白眼狼吗?”
“读书当然为了我们让辩是非,明事理,知道什么可为而不可为,我如果今天认同了你们的做法,我的书才算白念了。”
钱宛欣对她破口大骂,将所有的不顺都发泄到她身上。
高寻一声不吭。
白眠心中关于高寻的同情,也在这一声声咒骂声消失殆尽,至今为止,钱宛欣也没有任何忏悔,如果不是因为秦牧云,或许现在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就是她。
于是,她心里所有的迷惘消散,面无表情回到调解室:“我可以为了高寻签一份谅解书。”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白眠一边在谅解书上签字,一边头也不抬对高寻道:“姐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她今日若是为了高寻心软,只会让恶人更恶,后患无穷。
签下谅解书,让他在判决的时候,能减轻刑期,已经白眠最大的善意。
“姐姐,”高寻眼眶红红的,“谢谢你。”
白眠正欲说话,派出所的民警从外探出头,看着钱宛欣道:“你的丈夫现在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对自己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的事,供认不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钱宛欣自是无话可说,看着她身后神色不明的秦牧云,向她鞠了一躬,再次道了声歉。
白眠没有多言,转身从调解室离开,秦牧云在阿仁耳边低语几句,阿仁点点头,走向一旁的老万和其伙计,从包里拿出十万块钱的现金。
“这是感谢你们找到天珠的,但是坏了规矩,就是坏了规矩,该负得责任,一分都不能少。”
众人连连称是。
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
白眠坐在汽车的后座,无声的凝视着窗外接连不断闪过的霓虹,整个车厢里鸦雀无声,江寻坐在副驾驶小心翼翼打量着白眠的脸色:“白眠妹妹,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吗?“
白眠摇了摇头。
她只是发现,自己小时候和母亲苏城生活的回忆,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覆盖了,脑海中浮现出的苏城,不再是母亲牵着她走过的青石板,而是医院走廊上难闻的消毒药水味道。
关于那间和母亲生活过的屋子,也没有旧时的记忆,剩下的全是外婆抢走她东西的狰狞。
“江哥。”白眠侧过头,看着江寻到:“你知道苏城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吗?”
江寻听到她喊江哥,下意识看了秦牧云一眼,生出一种有损阳寿的错觉,“你想吃本地菜吗?”
“恩。”白眠点了点头。
她希望能做点儿什么,覆盖她脑海中那些糟糕的印象,江寻略微思索:“那就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吧。”
白眠微微一怔,“你们经常来苏城吗?”
“以前经常来,现在就阿仁来得多点儿。”江寻简单解释了一下,没有多言。
白眠也没有再问。
阿仁驾车抵达一处古色古香的酒楼,从酒楼三楼包厢的窗户看出来,能看到夜晚亮着灯的护城河,白眠蓦然有些出神,秦牧云不动声色从后环住她的腰,将下颌枕在她的肩膀,顺着她的目光眺望着远方。
“秦牧云,”白眠心事重重的垂下眼眸,而这一部分的心事显然来自于他:“你现在还会想跟我面对相同命运吗?”
“为什么不想?”他宽厚的掌心从后和她的手指交叠,“阿眠,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波澜而已。”
“你的人生也会有波澜吗?”她侧头看向他。
“当然有,”他眼睑微垂,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的嘴唇上:“人生不见波澜,何谈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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