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之前,贺虔在孔叙眼里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好看。
他像个活菩萨,是个大善人。
感谢他的救苦救难,孔叙嘴上说着,心里记着。
每逢这时贺虔都意味不明的笑起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鬼话:“真谢谢我,就让我漂漂亮亮的赢一把。”
“什么?”
女人不懂,出声反问。
这时他又闭口不提了,把棋盘一推,男人说你是个臭棋篓子。
跟你下棋好没意思。
你怎么不赢呢,一把也行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贺虔不满意如此轻松的胜利。
他想要势均力敌的对手,而非孔叙这样的菜鸡。
所以贺虔再也没和她下过棋。
他回来,她便急着走,一开始贺虔还不知道,直到他看见她打包好的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孔叙一穷二白,挣得钱都存在银行里,拎出来清点一番,也就是几件换洗的睡衣。
问她收拾东西做什么,贺虔才知道女人要走的消息。
“好端端的,你上哪去?”
拔高了嗓音,他一百万个不同意。
他妈的现在都在家里过年,你走哪去?!
去找江惩?
他整死你!!!!
三下两下,他把行李踢进屋里,看见孔叙愣在原地,男人横眉怒目的凶她:“看什么看!回你屋睡觉去!”
“贺虔,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甚至她伸手在男人的脑门上摸一摸,然后指着自己再三劝说:“你看清楚了吗?是我啊,孔叙。”
你留我做什么呢?
我能在你这里住一辈子吗?
迟早我都是要走的,早死早托生罢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过了。
礼貌客气的,她抱了抱贺虔,又一次郑重其事的道谢。
贺虔,谢谢你。
谢谢你救我于水火。
真的真的,我真的感谢。
说千句万句都是说不够的,大恩难忘,偏偏这二三言语轻之又轻。
所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长久的诉说。
我不会忘,我永远记着。
当牛做马,刀山火海,今生来世,我永远记着,永远感谢。
任她抱着,又听她发自肺腑的感谢,男人退让一步,说再住一夜。
明天司机上班,到时我叫他送你。
我特意回来陪你,你说走就走,多少有些伤人了。
听话,再住一夜,咱们两个好好的告个别。
推推眼镜,贺虔的目光在此藏匿,谁也看不清他的眼底,是温柔的、还是冷血的笑意。
能瞧见的,是他嘴角弯弯,像一个修行千年的精明狐狸。
善于说谎,他用他的伪善蛊惑捕杀路过的行人,没有理由的无一幸免。
孔叙何其无辜又何其幸运,成为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牺牲品。
和料想中一样,这一次又是贺虔赢得漂亮。
打胜仗的滋味不错,打败江惩的感觉更好。
谁说孔叙不会哭的啊,她哭起来分明就是梨花带雨。
梨花带雨…梨花带雨…
这样的孔叙,生动至极。
真要追究起起因,还要在很久之前说起。
那时候夜色阑珊,大家都有着三分醉意,也不知是谁提起了孔叙。
本来就是随口的一提,没曾想有人接了一句:“她眼泪金贵,轻易不流半滴。”
其实这话还好,光怪陆离的夜里谈不上稀奇,孔叙并不是值得众人在意留恋的东西,夜晚里还有别的消遣比这更有趣。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天晚上江惩和贺虔都在那里。
二人自然把这话都给听了进去,起初也是各不相信。
女人都是水做的,这天底下就没有不会哭的女人。
仔细回想,孔叙并没有在他的心里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她的喜怒、她的印记。
只有女人的一张脸,若隐若现的,在雾霭朦胧的清晨夜里。
回到家里,不信邪的江惩试了几次,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她把眼泪都给咽了下去。
从来都不,从来都不让它流半滴出去。
哪怕她狼狈、难堪、痛苦的把身体蜷缩在一起。
可薅起头发给人拎到眼前,她也只是咬着牙,她也只是咬紧了牙…
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咬紧牙。
定定的,男人看她,目光从上而下,游离一圈后又在她惊悸崩溃的目光中停下。
他们对视,风情万种的夜里只有他们二人是如此的千篇一律。
总是总是,总是一人在上、一人在下,或是气定神闲的、又或者稳如泰山的与她对视。
当然,在这千篇一律的夜里,不幸的人总是她孔叙。
她是那样弱小、无助、可怜,目光闪躲、身体瑟缩,面对江惩,女人躲无可躲。
硬生生的受着,每一时、每一分、每一刻。
过于消瘦了,无论如何安放她都是那样小的一个,江惩看到她颤抖着,长发遮住眉眼,她像一颗腐烂的苹果。
撩起长发,女孩僵了片刻,她没有眼泪,一切都在那双空洞寂静的眼睛里写着。
试图去讨好,祈求换来一些什么,便含住江惩的手指,虔诚而专注的舔舐着。
江惩没说什么,他总是这样,不合时宜的沉默。
其实该摸摸她的,哪怕只用手指剐蹭片刻。
别让她如此的担惊受怕,好像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事实证明孔叙的眼泪确实金贵,要不是口交时会呛出来一些,江惩都以为这个功能彻底的在孔叙身上丧失了。
这本就是酒后醉话,说过也就忘了,偏偏贺虔不信这个邪。
抬起来碰一碰江惩的空杯,那时的贺虔胸有成竹的说:“打赌吗?你办不到的事情,我办得到。”
“花钱买的可不算。”江惩真的不信,多多少少他是了解孔叙的,那是一个足够倔强坚强的女人。
“不花钱买,这样赢你不太光彩。”光影交错,他的眼睛里流光溢彩,一杯酒见了底,贺虔轻蔑地笑起来:“江惩,你等着输吧。”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记得那时他是这样说的,后来宿醉,又说了什么实在记不起来,总归都是不重要的一些小事,用来调解乏味生活的闲谈。
其实谁是胜利者根本就不重要,谁赢谁输、谁胜谁败…这都改变不了牺牲品是她孔叙。
她被架上祭坛,用来献祭愚蠢的、无聊的人类。
真是可怜,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女孩,一直到东窗事发那天,她还什么都不明白。
她茫然无措、慌张崩溃,天地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她被困在里面,苦苦哀求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肝肠寸断,试图忘记却还永远记得,那一天是孔叙肝肠寸断的一天。
她往更黑更深的地方坠落,是粉身碎骨、无人问津的。
抬头看,太阳炙热,有人居高临,从容不迫。
贺虔的模样逐渐扭曲变形,是一团黑雾,一块泡沫。
是一个凶悍暴躁的山兽,是一条滑腻腥臭的海鱼,贺虔变了模样,让孔叙再也再也认不得。
她就要忘了,眼前这个人,曾对她不错。
功过不相抵,原来这话是真的。
64
这个冬天漫长且干燥,风扫落叶、一片萧条。
阳光透不过云层,约定好的春天迟迟未到。
四处都是阴森的冷,光秃秃的白杨树上连一只鸟都没有。
这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冬天,最起码孔叙是这样。
万念俱灰,实属难忘。
最一开始那只是平常的一天,和贺虔约定好了,她说今天要走。
郑重其事的道谢,不善言辞的告别,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分别总是这样,生涩扭捏。
离得近,贺虔又一次抱住她,像是在温泉酒店的那一夜。
俯身蹭一蹭,贺虔亲亲她的耳廓。
晕乎乎的,孔叙听他说:“孔叙,我怕你忘了我。”
看啊,这是多缠绵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就能斩断一些决绝。
孔叙试图回头看他,可贺虔不让,紧紧的给人抱着。
闷声笑笑,他又一次的轻声说:“孔叙,我怕你忘了我。”
所以呢,我该怎么做?
孔叙似乎是这样的问过,得到了一个并不重要的回答,转瞬就给忘了。
有人遮住她的眼睛,掌心温热,背脊贴着胸膛,二人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近过。
水到渠成、顺理成章,成年人之间有太多的心知肚明不必诉说。
事情进行到这里,虽然走向清奇,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直到…直到贺虔接了一个电话出去。
等我一下,一个重要的电话。
拙劣的谎言,用来骗她。
领带替换男人温热的掌心,孔叙的视线早已被剥夺。
没有办法了解太多,只听见门声响动,有人离开又回来,孔叙回头看,徒劳无功的回头看。
领带阻挡她了解事情的真相,孔叙所能了解到的,也只有感官带来的一星半点。
可以确定的是有人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拍一拍女人的屁股,长驱直入。
或许是职业素养,也或许是女人听话,这时她撅起屁股,乖乖的把腰塌下。
身后人很凶,顶的孔叙魄散魂飞,阵阵喘息着。
偶尔她出声讨饶,断断续续的说贺虔你轻一些。
这时女人还没察觉出什么,直到有人烟瘾发作,让她听见点烟的声音,在一点钟的方向一响而过。
用五雷轰顶形容最恰当不过,孔叙愣了一秒,再出声时声音正在颤抖着。
又一次的,她叫贺虔的名字,声音语调都和刚刚大不同了。
贺虔,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贺虔?贺虔?你在听我说话吗?
贺虔…拜托你回答我。
这时的心情难以诉说,情欲拽不回她的思绪,要女人天马行空的胡乱想着。
再没有刚刚的柔软可人了,明显能察觉出她的僵硬,惶恐和未知让她迅速在这场性爱中剥离出去。
如今的女人和充气娃娃别无他异。
扫兴!
扫兴至极!
长久的沉默让孔叙的心跌落在谷底,她无法在等待,试图伸手扯下眼上的领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还是一点钟的方向有脚步声响起来,几乎就是在那一刹那,孔叙她血液凝固,一阵寒风在心底盘旋不散。
身后的人还在凶悍的顶撞,那么眼前走过来的人是谁?
眼前走过来的人是谁!!
眼前走过来的人是谁!!!!!
不容女人多想,有人替她扯下了眼睛上的领带,突然的灯光让孔叙睁不开眼,只在片刻之后她才依稀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是贺虔。
是贺虔…
他在她身前半蹲,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浅浅笑意。
一手夹烟,一手把孔叙鼻尖的汗珠擦去,男人假惺惺,说别害怕,我在这里。
我给你的礼物,还喜不喜欢?
是啊,年前他离家,拍拍女孩的脑袋要她乖。
回来给你带礼物。
不骗你。
尖叫、呐喊、挣扎,孔叙这时与疯子无异,她往前躲,又被人掐着腰死死地桎梏在原地。
无法适应这刺眼的灯光,这时孔叙还看不清身后顶撞她的人是谁,只在声音上依稀分辨出,似乎是习宇。
拍几下孔叙的屁股,习宇夸她腰细,女孩过于消瘦也不漂亮,是贺老二不给你饭吃?
嘴上心疼孔叙,手却抓着孔叙的头发绕在腕上,男人调整了一下姿势,随即更深的顶进去。
摇摇晃晃,是她孔叙。
女人发疯似的大喊,挣扎着要往前爬,她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堆的话,贺虔听不明白,面无表情的看她。
看她废了大力气才挪动了一下,离习宇远了,离他却近了。
四目相对,她怔怔看他,伤心的女人问为什么这种傻话。
无端端的,贺虔笑起来,他做着丧尽天良的坏事,却总笑的人畜无害。
伸手摸一摸女孩的脸颊,他不说实话:“看啊,这样一来你就会永远都记得我了。”
“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我早就跟你说过。”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多看你一眼都不肯,又怎么会…”
话没说完,因为那双眼睛里水汽弥漫,女人木讷的抬头,几次哽咽,几次无言。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出来。
任眼前的人给她戴上口枷,和习宇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她。
了无声息,孔叙没有再挣扎,像个木偶似的听话。
她什么也想不起,想不起自己是谁,又今夕何夕。
为不开口说话,又为什么留长头发,为什么冬天阴冷漫长,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跑来作践她…
炙热的太阳怎么照不到她,女人觉得冷,像一具尸体,僵硬、木讷。
一前一后,两个人节奏一致的操弄着她,顶的深、一下快过一下。
孔叙闭着眼睛,一声哀求也不说,像是没有灵魂的工具任人宰割摆布着。
期间二人调换了位置,习宇把湿漉漉的性器插进孔叙的嘴里。
进去之前他端着孔叙的下巴细细的看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女人长得一般。
“怪不得你对她没兴趣。”
“我从不以貌取人,我是嫌她不干净。”
自恃清高、目中无人,贺虔点一根烟,扶着性器把女人填满。
垂眸看一眼,只有一个淡薄瘦弱的背脊,摇摇欲坠、楚楚可怜。
她早已不在意了,是不是有人把烟灰弹在她的背上,是不是有人把她的长发抓乱,几个人在她的身体里,又是几个人在那里骗人。
起起伏伏,昏昏沉沉,似乎是没有力气了,也或者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在歇斯里底的挣扎以后,孔叙再也不曾反抗半分。
面色麻木、任人作践,热闹喧嚣的世界里,她是静寂无声存在。
她静悄悄的开花,也静悄悄的崩塌。
长发绕在贺虔的手里,她被迫把头仰起。
死气沉沉,女人看着她。
对视一阵,贺虔没有说话,和习宇一起把性器瞄准了孔叙的嘴巴。
他们一起射进去,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乳白色的液体便灌满了她。
不止是嘴里,还有眼睫、头发,湿答答的拉成丝,顺着脸颊滑下。
这是极具羞辱人的做法,孔叙绝望的闭上了眼,恨自己为何苟活。
原来人走绝路,死亡真的是解脱。
松开手,她重重的摔下,人如行尸一般的趴在床上,连疼也不说一下。
口枷还在她的嘴里固定着,嘴里的精液得不到处理,吐出来还是将其咽下。
所以顺着嘴角流出去,脏乱又淫靡。
习宇蹲下身又一次的打量起孔叙,很久以后才伸手解下她的口枷。
贺虔呢?
哦,贺虔高高在上,只是垂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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