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的铺子五成都作嫁妆给渔儿陪嫁?”
陈氏有些不敢相信。
卫氏点头,道:“不止是这一间,照他们兄弟三个商量的,往后这绣铺只要开分号,都有五成是渔儿的嫁妆。”
这回是陈氏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半天半天,才找着自己的声音:“这怎么使得?”
倒是卫氏笑了:“是他们兄妹的情谊,再说了,这算空头的许诺,开不开得出还两说,只是孩子有这份心,我就与你也说说,再就是七月还能收一批苎麻,等出了布,哥儿俩个还要往两浙去一趟,这一趟赚的钱也是给渔儿作嫁妆的,丝绸布匹和一些两浙才有的好东西就在那边办了,一应家具,正要与你家对一对,看需要添些什么,咱们边请木匠开始做,所以这婚期呀急不得,八月去两浙,总要九月才回得来,我看婚期就往九月后去挑。”
陈氏已经惊呆了,这是几乎把全副家业都给柳渔陪嫁了不算,还要再去赚一笔回来添进去,可这,可这,卫氏只是大伯娘啊。
“卫姐姐。”她连亲家也忘了叫了,“这叫我怎么说。”
“曾听闻破家嫁女传成佳话,可之所以能传成佳话,便是因为极少,你们待渔儿这孩子的心,便是亲爹娘,亲兄长,又有几个做得到这样子?要我说,实在是很不必弄得家中压力太大,半间铺子的陪嫁我已经很惊讶了,怎么好再往两浙走一趟添进来,其实承骁有考虑到你们家刚开了铺子,怕是银钱上一时周转不过来,这才特意要添厚聘礼的,不会叫渔儿受了委屈的。”
卫氏放了脸:“这怎么说的,承骁是承骁的,你们家给的是你们家给的,这些是我们家,是渔儿几个哥哥的情分。”
她也不是真生气,沉了脸只是表个郑重,拉了陈氏的手道:“亲家,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姑娘,也是如珠如宝的,怎么心疼都不过分,咱就不说那些话,往后日子还很长,这才哪到哪,两个孩子好那就比什么都好。”
陈氏一时握住卫氏的手,道:“结了你们这样的亲家,也是我们家修的福气。”
卫氏笑了:“咱们都有福气。”
聘礼与嫁妆,压根就没用媒婆在中间里传话,两个人已经是自己亲亲热热说圆妥了,卫氏索性取了黄历出来,和陈氏一起看九月的好日子,现在挑好了,后边的请期就是个过场。
因不知柳晏平这一趟去两浙途中会不会有事耽误,也不把日期往九月头挑,只往九月尾看。
又说林九娘,心里总惦着柳渔那事,卫氏陈氏自己说话去了,她找了机会还是寻到了内院来,柳渔没回西厢,其实就在厨房里,林九娘才进来她就瞧见了,笑着迎了过去。
林九娘鬼鬼祟祟拉了她到厨房,上下看了柳渔好几眼:“好姑娘,我怎么也没想到陆家两次提亲的竟都是你,那件事……陆家那头可晓得?”
七成是为自己担心,还有三成是真心关照柳渔的。
柳渔笑了起来,道:“九婶莫慌,陆家三郎和陆家长辈都是知晓的,我当时也是有难言之隐,只求个自保而已。”
她说到这里,林九娘真正意会了过来,“是了,是了,先我去柳家村提亲那趟,说是你被卖了,陆太太说这边是你生父家里?”
又觉得大好的日子说被卖的事不好,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姑娘莫怪,现在是一切都好了,往后都是后福。”
柳渔倒没那么迷信,道:“是,承您吉言。”
林九娘心里最后那点不安心都放了下来:“这么说来,这大媒我真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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