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昙花有时一年能开三茬, 过不了多久可能又会开了,就算今年不会开, 明年一定会开。
她对林宁山说:“要是你喜欢, 我给你栽一盆, 你带回去,运气好的话没准明年就开花了。”
“我不相信运气。”
明蕙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林宁山笑道:“我不像你,我好像天生没有养花草的天分, 什么花到了我那儿都很难活。大概花和你一起去,在我那儿才能活下来。”
“你是工作太忙了,忙得顾不上, 其实是很好养的。”明蕙又把话题偏到了别的, “你说明早咱们用昙花煮面还是做汤?”
“都行。”
“那就做汤吧, 正好配煎饺。”
林宁山拿起明蕙画的画看,明蕙觉得不算好, 因为画得太着急了,细节都不到位,这样的画配这样的纸, 实在不适合挂在林宁山的家。老曾生前也曾很客气地夸过她画的画,然而他更愿意在客厅里挂外面买的几十块的山水复制品。她准备买本画谱, 照着上面的昙花画,多画几幅, 没准就像样了。
她伸手去拿林宁山手里的画, “不早了, 赶快去休息吧。”
林宁山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纸又脆又薄,一扯便扯掉了大半个角,明蕙笑了笑,“这纸真是不怎么样,等下次再开的时候,我给你画一幅,这个就别要了。”
“这个我也留着。”
明蕙看着林宁山低头粘她扯坏的纸,不知说什么好。
夜里明蕙睡不着,又想起林宁山跟她说的话。她认真地思考了这个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她不能去。去他那儿?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要是她付得起林宁山的房租也就算了,她白住在他那儿,算怎么回事?要是能有收入进账也行,以后可以跟他分红。可别人知道她是谁?村子里的人认识她,都不找她来做衣服,更别说不认识她的人了。挣不了钱,便成了占他便宜。她还想和他把这交情一直维持下去,凡是可能破坏这交情的事,她都不愿意做。在以前,虽然外人觉得她过得不算多么好,但她对自己却还算满意,尽人事,听天命,她把自己该做的那份都做到了,别的都是命。而现在,她突然对这命运产生了一些怀疑。
第二天早起时,明蕙把昨晚开过的昙花摘了煮了汤,煎了饺子。林宁山没再提去他那儿的事,明蕙便以为这事儿到此为止了,便没主动提起这件事。
林宁山开车送明蕙去驾校练车,明蕙说:“明天你就别送我了,我自己骑车去。”每天麻烦他车接车送实在不好意思,她想起驾校的VIP班里有车接车送的服务,练车时间也更自由一些。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改报VIP,倒不只是因为钱,当时她已经在驾校招生的人那儿夸了口,说她在普通班就能一次过。
林宁山反问:“那我做什么?”
是啊,在她家做什么呢?她家电视连个能看的节目都没有。她不是没考虑过为林宁山买个电视,可她直觉他不是个爱看电视的人,买了也是浪费。明蕙有些抱歉地说:“你到这儿,也没带你去什么有意思的地儿。反倒老麻烦你。”
“麻烦什么?你拿到驾照,对我也有好处,以后路上你还可以替替我。而且,”林宁山停顿了一下说,“我来这儿得到的,完全超过我对这次旅行的预期。”他到现在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很少遇到这样的事儿:得到的远超过他的预期。以前他的成功都是在他的预期之内的,他努力,他得到,而这次,他什么都没做。
明蕙不觉得林宁山的话都是客气,他愿意在她家呆着,说明他起码不讨厌这儿。林宁山的夸奖让她有了包袱,她更觉得自己得一次过了。
她打开手机,看驾考视频讲解。遇到觉得是重点的地方就按暂停,拿出之前准备的小本子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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