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出于某种默契,我们一直没有通话或线上联系。在这个时代,保持书信联络三年,听起来比厮守一生还要难。
最后一封信的最后一句话,沈南屿说:“想念的人一定会再见面。”
我合上信,心里有点酸酸的,也有点欣慰。
我的小兔子,他好像终于长大了。
算算时间,他写这封信的时候正在准备毕业的事情,现在十多天过去,该办的大概都已经办好了吧……我忽然有点紧张,那种将要和一个人见面却不知道具体何时见面的感觉,一想到就让人心跳加快。
我走到院子里,看见傅之珩在修理他的自行车。
因为沈南屿在信里提到过他某天做梦,梦见骑车载我在A大校园里兜风,傅之珩看见了,眉毛一横说他也要学骑自行车。
于是从小坐在迈巴赫里长大的小傅总,在三十一岁这年第一次买了一辆自行车,磕磕绊绊学了半个多月,他本人倒是只摔了一跤,但他的车已经被撞得破败不堪。
看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坐他的后座。
傅之珩听见我的声音,站起来冲我露齿一笑:“宝贝。”
我忽然想起六月过去大半,我们两个的结婚纪念日也快要到了,沈南屿回来的话……
傅之珩看出我有心事,走过来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把手,然后摸摸我的头发,问:“怎么了?”
我犹豫片刻,说:“南屿说他毕业了。”
傅之珩动作一滞,闷闷地说了声“哦”。
三年过去,无论当初多么强烈的情绪都会随着时间渐渐消散,我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和傅之珩谈起沈南屿的名字,他也不再有当初那样明显的排斥。
有时在静谧的深夜,傅之珩从身后抱着我,温存过后他的嗓音总是格外低沉,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问:“你在想他吗?”
我不否认。傅之珩抱我抱得更紧,喃喃自语:“如果真的忘不掉的话,……”
忘不掉的话怎么样,他没有说。
下午我接到导师的电话,让我去学校取一些文献。
我的导师是一位严格的德国老学究,而我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个学生,因此他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我,常常丢给我一本大部头让我三天内啃完。
对此傅之珩的意见比我还要大,他像一位溺爱小孩的家长,一边在厨房剁菜,一边碎碎念说德国人都是神经病。
我倒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用学习让自己变得忙碌,心情反而更轻松。
何况有傅之珩在,生活中的其他事情都不需要我劳心费力,我时常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爱和被珍惜,这是我从前总是忽视的事情。
我也在被想念。
被遥远的另一个人想念。
傅之珩送我去学校,然后自己去咖啡厅清点这个月的账目。
当初开着玩的展厅莫名变成一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地标,不仅当地的艺术家喜欢在楼下咖啡厅开salon,其他国家来的游客也喜欢去看楼上的展览。
傅之珩将此归功于我“金钱堆砌而成的审美”,总是半真半假地叹气说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赚的咖啡钱,不够我去鹿特丹买一张画。
“现在知道婚姻的代价了吗?”我问。
“知道。”傅之珩抱着我,可怜兮兮地叹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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