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风怔了怔,旋即微微低下脑袋。
肖祁寒道:“你只要安心住在这里就好,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就吩咐下人,侯府很大,你不要乱跑,这院子后面,我让人一个蹴鞠场,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可以去转转。”
沈星风犹犹豫豫的:“可以吃好吃的吗?”
“可以,想吃什么都可以。”
肖祁寒又交代了他几句,这才离开。
明阑正在书房收拾东西,“主儿,这是宫里王贵妃赏的。”
明阑捧着一块玉佩。
那玉通透明亮,触感微凉,是上好的玉材所制。
肖祁寒把玉佩还给明阑:“送给星风吧,他从小就喜欢玉。”
明阑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肖祁寒好似又想起什么,“哦对,上次碧血山庄送了一把剑来?”
明阑点头:“是,叫冬刃,主子你不用剑,所以就收起来了。”
肖祁寒点头:“也送给星风,御心是他幼年所得的剑,有些过轻了。”
明阑心思沉沉的点了点头。
他捧着那枚玉佩,拧着眉头出了书房。
侯爷……
这是把那个冒牌货当成沈星风,所以想要弥补他吗?
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沈星风,却依旧如此,侯爷……大概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吧。
大军即将出征,肖祁寒待在书房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明阑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侯爷,这是星风公子要我送你的,说是可以提神。”
肖祁寒执笔的手微微一怔。
眼底先是一瞬间的迷茫,然后渐渐的多了几分欣喜。
他放下笔,小心翼翼的接过明阑递来的茶杯,声音发抖,囡囡:“是星风送我的,是星风……”
他端着那杯茶,眼底微光闪烁,视若珍宝般,紧紧的握在掌心。
明阑从来就不喜欢沈星风。
他甚至有过让他去死的念头。
可他在这一刻,忽然万般希望那个真正的沈星风能活着回来。
仅仅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就足以叫肖祁寒陷入自我欺骗和麻痹的旋涡里无法自拔,他不知道,等到这一次出征后,他所有的计划全部被完成,这个只有二十二岁的男人要怎么过度过未来漫长的,没有沈星风的人生。
肖祁寒急急忙忙的问明阑:“他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侯爷在外行军打仗,一定要珍重自己。”
肖祁寒点点头:“好,我知道。”
明阑:“侯爷不去见见他吗?他说想见侯爷一面。”
肖祁寒眼神里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不能见,不能见。”
见了,所有的梦就碎了。
两日后,肖祁寒领着十万铁骑大军,再一次出征北疆。
炎炎夏日,士兵们焦躁难安,大军北上的速度异常迟缓。
中午最热的时候,肖祁寒便令将士们原地停下,整顿休息。
他让明阑取了笔和纸,写了两封家书。
一封给沉钧,另外一封给沈星风。
“星风,今天我路过东柳镇,你还记得这里吗?你十二岁那一年,将军当着别人的面,夸我比你懂事,你气坏了,大半夜的闹起了离家出走,说要将军认我当儿子好了,我怎么劝你都不听,你一个人走了两三天,最后在东柳镇落脚……”
肖祁寒写着写着,眼角已然全是温和的柔光,唇角弯着浅浅的弧度,肖祁寒继续写:“结果当天,你就被人偷光了钱,你气的去报官,谁知道他们官匪勾结,完全就不理你,你直呼穷山恶水出刁民,京城之外全是蛮荒,当晚就拉着我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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