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鹭两个没变,我们相处还是老样子。”
寝殿里还有不少内侍宫人随侍,他示意徐公公带人走远些。
龙床边只留兄妹两个单独说话。
“昨晚除夕宴,你提前离席,说是去城墙上看傩舞去了?听说后来裴中书和你拼酒,把你灌醉了?”
昨夜她半夜大醉被扶下城楼的事,沿路看到的人不少。姜鸾直接承认下来。
“边喝酒边看傩舞,裴中书的酒太烈,看到一半,送傩队伍还没到进宫时就醉了。”
“裴中书和你的交情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差嘛。”端庆帝放心了不少,低声问起一桩心事,
“从前你还在麒麟巷公主府的时候,我有天半夜送给你一封信,信里写了我秘藏的八百斤金的去向。你还留着?”
隔了好几个月,姜鸾差点把事忘了,被提醒了一句才想起来,没好气地说,“二兄自己攒的私房钱自己留着,给我干嘛。信早烧了。”
姜鹤望扼腕,“那又得写一份!”
他越想越惋惜,抱怨说,“好好的信烧了做什么,里面写得清楚明白,八百斤金分了好几处安置,都是我留给你,万一出事了看顾你嫂嫂和虎儿的私房钱,内库都没记档的!东西还搁在晋王府里,地方没挪动过。过几天我再给你补写一封,千万别再烧了。”
姜鸾听他今天说话话里话外都是不祥寓意,渐渐地有些心神不安,攥住兄长的手,
“二兄福泽绵长,既然是晋王府里的私房钱,等虎儿长大封王了,二兄自己赏给虎儿就是。”
姜鹤望剧烈地咳喘了几声,摇了摇头,下定了决心般,另起了个话头,
“卢氏已经覆灭,单留下个卢四郎,也翻不出风浪。我这几日想过了,那个卢四郎如果阿鸾真心喜欢,朕除了他的奴籍,让他侍奉东宫也不会怎样。如果有人弹劾,叫他直接来弹劾朕。”
姜鸾正在喝梨子水,差点被呛住了。
二兄的脾气好是好,就是有点太琐碎了,花费了许多心思琢磨别人家的私事,她有点犯愁。
“别,真不用。卢四郎现在心思还拧巴着,把他直接放出来,他会闹翻天。”
姜鹤望看着她,却也同样犯愁得不行。他语重心长跟幺妹说,“阿鸾,真喜欢一个人,不能放在笼子里当猫儿养啊。原本好好的,都养出仇怨来了。喜欢卢四郎,他闹腾点又有什么打紧,你得好好待他。 ”
姜鸾一阵无语,“早从笼子里放出来了。二兄别惦记着了,我喜欢的不是卢四郎。”
姜鹤望吃惊不小,果然张嘴就问, “阿鸾喜欢的是哪个?卢四郎长得还不够好?哦,我知道了,阿鸾心里那个莫非是东宫里的谢五郎!”
姜鸾:“……”
这回连断断续续的咳嗽也拦不住二兄的碎嘴了,姜鹤望拉着幺妹的手,跟她叨叨了小半个时辰的‘有花堪折直须折’,提起了赐婚。
姜鸾当场拒绝了。
姜鹤望又吃了一惊,反复问了几次为什么不要赐婚。姜鸾被催问到最后,在兄长面前透了句底,
“赐婚是你情我愿才好。但我喜欢的是个石头。”
姜鹤望一怔,若有所悟。
“石头?——什么样的石头?啃不动的石头?”
姜鸾没瞒他。 “差不多了。又冷又硬,捂也捂不热。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姜鹤望叹气,“听起来麻烦啊。”
姜鸾噗嗤笑了,安抚说,“麻烦是肯定的,但我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了。二兄放心,我这边早做好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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