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根根燃烧的白烛点亮了整座殿堂,一面巨幅旗帜悬挂在头顶,上面印染着的复杂族徽图案昭示着大殿主人的身份——斐斯利家族,海瑟城中唯一能和奥德莉所属的卡佩家族相提并论的家族。
但那也只是曾经。
奥德莉从安德莉亚的记忆里得知,在她死后,她那些愚蠢无能的兄弟姊妹将家产争扯得四分五裂,短短几年,卡佩家族就已分崩离析,往日荣光不再。
斐斯利便成了城中无人抗衡的第一贵族。
也因此,她无能的二哥安德鲁才会在女儿初满十七岁时便迫不及待地答应将她送给斐斯利的家主纳尔逊作续了不知多少回的续弦,以此谋求荣华富贵。
奥德莉搭着安德鲁的手,穿过两侧布满佳肴的餐桌和众人好奇打量的视线,步履缓慢地走向殿前那名身穿婚服的男人——一个杵着拐杖、头发花白,儿子的年纪比她年纪还要大的老人。
如果安德莉亚看见眼前这一幕,估计要当场哭出声来。
周围的宾客却对此见怪不怪,好似一个半身入土的老人娶一个貌美青涩的少女是件极正常的事,正常到他们能在此刻适宜地送上掌声而非斥责其德行败坏,当然,这些祝词都是说给新郎纳尔逊听。
说来笑话,她曾经还参加过三次纳尔逊的婚礼。
奥德莉长长呼入一口气,忍下了在全场注视下扯掉头纱大闹一场的冲动。
她的意识才苏醒不过几分钟,睁开眼便被人领着走进了婚礼的殿堂,脑海里不属于她的记忆四处乱窜,多得令她心烦。
如果她表现古怪或让人怀疑她不是安德莉亚,那么极有可能会被人当作女巫绑在木头上用火烧死。
此刻唯一能令她感到庆幸的事便是安德莉亚身体并不如常人健康,而是和她一样,自幼病痛缠身。也因此很少出门社交,除了家人和贴身佣仆,鲜少有人见过她,这意味着,只要奥德莉混过婚礼脱离卡佩家族的监视,那之后她就不用再担心露馅的风险。
“安德莉亚,专心!这是你的婚礼。”身旁的安德鲁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低声道。
奥德莉轻飘飘看了眼安德鲁紧张的表情,没有说话。
今日婚礼宴请的来宾多是海瑟城中赫赫有名的贵族和文墨政客,就连城主也差人送过一份厚礼,在众人安静的注目下,奥德莉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今日年轻貌美的新娘。
但她对自己刚重生就要嫁给一个年纪大过她父亲的老人这件事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
奥德莉心中暗骂,她从前殚精竭虑地争权夺势为的就是不用像其他女人一样任人摆布,没想兜兜转转仍旧到了今天的地步。
真是折磨……
奥德莉随着安德鲁行至新郎斐斯利家主身前,听主婚人念叨着冗长无趣的证婚词,隔着洁白的头纱,她掀起眼帘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人。
这具身体里安德莉亚的记忆就像藏在一片泥色沙子里的绿色碎玻璃片,需要她集中精神一块一块去翻找出来,以此填补她死后空白了七年的记忆。
但奥德莉发现,安德莉亚根本不认识眼前大多数人,她父亲在她出嫁前连她是要嫁给纳尔逊这个老头还是他儿子休斯都没告诉她。
奥德莉生前虽和斐斯利家族有过来往,但她从前的记忆在死亡的七年里已经变得模糊,此时也只勉强能将纳尔逊和休斯等人和记忆里的脸对上号。
没有身份没有权力没有人脉,在这样的局面中,奥德莉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个老头喜欢玩弄年轻漂亮的女孩这件事在海瑟城不是秘密,只要是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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