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淳儿不想多年姐妹就这样淡了,可她也无济于事。
当初她相公毫无门路,根本进不了翰林院,差点去科道,是方惟彦跟掌院学士通融了,才要了她相公进去。
这样的提携,蜜娘却从不挂在嘴边,甚至她们在京中走动,也都是蜜娘帮忙。
如此一来,计春华也太势利了些。
不过,她也不是纠结计春华的事情,而是带了一双护膝来:“寒冬腊月,你们一行人要坐马车启程,怕是不容易,这对护膝就送给你。”
“多谢了。”
除了有儿时好友,就是同族姐妹了,阮五娘送来一件缎羽斗篷,阮四娘送了不少点心过来,当然,这些点心一看就是家里常摆着收拢来的。
春桃道:“五娘子还好,这四娘子还不如不送呢。平日就听说她悭吝成性,现在看来真是如此,上次她过生日,您送的可是贵重多了。”
“如今我们在她看来落魄了,她本就不愿意花钱,又怕姑妈她们说,才送了这么一担点心来,可见人情冷暖,莫过如此了。不过,我和她本也关系平平。”
蜜娘不大在乎阮四娘,更何况因为贺廷兰的关系,蜜娘很少去南平伯府。
再有家中妯娌,俞氏本来因为丧礼中,对蜜娘很是畏惧,现在听说她被贬谪,心里自然有一等被报复的高兴,乡君还好,但与他无关,倒是她丈夫方惟廷很高兴。
“做官爬的越高,跌的就越重,你看如今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自己这么多年也只是个监生,自从乡君生了孩子之后,就更加不会把钱给他,而要排官,还得找吏部,方惟彦也不会主动帮他,他平日见了方惟彦的风光,嘴里含酸,没有好话,无可奈何,只得走马章台。
如今见方惟彦遭殃,心里竟然比他授官还要高兴。
至于常雨珠反而送了厚礼,一方面是为了方惟钧,另一方面也是好走不送。
蜜娘是笑骂任人,但私下也对方惟彦道:“你可要好好当官,否则,我也是受别人的气。”
世态炎凉本就如此,虽然一早就料到了,但个中滋味要排解也很难。
方惟彦看她嘴撅的比油壶还高,不由笑道:“放心吧。”
“我自然是信你的。”就不提前世方惟彦三十岁不到就要入阁,就说这辈子他的手腕也比许多人高明。
比起他来,自己实在是自愧不如。
四处打点好之后,她们就要启程了,徐氏泪水涟涟,很舍不得儿媳孙子,蜜娘也忍不住红了眼,又对常雨珠道:“日后就麻烦弟妹了。”
常雨珠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不禁道:“四嫂就放心吧。”
从此山高路长,还不知道你们何时回来,但等你们回来后,我肯定早就管着这府邸了。
方惟彦带了不少平日的护卫,又让福全长寿都跟着,还特地请了两位幕僚,有一位四海为家,已经到了花甲之龄,但泰然自若,一看就知道不一般,再有一位年轻些的,倒也不是别人,是方惟彦曾经的同窗。
说起来他这位同窗也是挺惨,父母偏心小儿子,不仅苛待他和他妻子,甚至连孙女都虐待,还嫌弃儿媳妇生的是孙女,要他休了妻子,另娶他人,但此人科举屡试不第,故而在一间布料铺子做账房,过的很艰难。
此时得方惟彦抬举,感激不仅,顺便把妻儿也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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