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看着怒火中烧的他,却忽然安静下来:“嗯。”
容斯言难以置信:“你真的是在耍我?”
陈岸:“不是,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在意这个孩子,想看看你的反应再做决定。”
容斯言莫名其妙:“决定什么?”
陈岸:“因为我很小心眼,不想让一个陌生的小孩就抢占你的注意力,这对小笛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容斯言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觉得很荒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
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他忽然明白过来。
不是的。
陈岸不是在吃醋,不是在小心眼。
而是……
“唐小笛,就是林覆雪的孩子吧,”容斯言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异常冷静,“你怕我接受不了,所以一直在试探我。”
陈岸身形一顿,没有吱声。
“你也知道我已经隐约猜到了,但是发现我可能接受不了,所以最后决定撒谎,帮我一起掩耳盗铃,”他抬起眼睛看着他,咬牙道,“你还真是……够贴心的。”
说生气也算不上生气,说恼火也算不上恼火,容斯言现在感觉就是窝火,因为清楚想要掩耳盗铃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陈岸顶多算个助纣为虐的帮凶。
他的确接受不了。
唐小笛就是郑康良的儿子……这太荒谬了。
郑康良是卑鄙的,可耻的,作恶多端,令人作呕的。
而唐小笛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还会软绵绵地喊他“容老师”。
两人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他开始拼命回忆脑海里唐小笛的模样,本来觉得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然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两人的脸庞渐渐重合,竟然觉察出了五官上一些微妙的相似点。
这让他想到唐小笛时,心里也条件反射地有了一丝厌恶的感觉。
容斯言脸色难看地靠坐在后座上,浑身冰凉。
陈岸见状况不对,赶紧把保温杯拿过来,给他喂了几口热水,他才慢慢恢复了脸上的血色。
陈岸看着他的脸色:“你不想的话,他可以不是。”
容斯言忍无可忍,骂道:“装鸵鸟有意思吗?”
陈岸像个宠溺无度的大家长,完全把他当小孩哄,一想到这点他就来气。
陈岸全没了主意,弱弱道:“我不想让你难受……”
容斯言生不出气来了,心里也因此更加烦闷,脑海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唐小笛。
他自然不会把郑康良的罪恶归到唐小笛身上,严格来讲,唐小笛和他的母亲林覆雪都是受害者。
但是他也做不到那么无私,对此毫不介怀。
唐小笛身上流着郑康良的血,而基因里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唐小笛以后会不会也性情大变,将来得知自己是被领养的,会不会闹着去找亲生父母,会不会与他反目成仇,会不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这些他都不得而知。
太多太多的变数了。
亲情是这世界上最牢固的纽带,它比爱情更加随机和不讲道理,俄狄浦斯的苦难也正来源于此。
陈岸看着他,忽然道:“你不想要的话,那就送走好了。”
容斯言一愣:“送走什么?”
“唐小笛啊,”陈岸轻松道,“反正你也不是他的亲生父母,等鉴定完他和郑康良的血缘关系,没别的利用价值了,就把他送走,这样你也不用每天看着心烦了。”
容斯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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