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里茫然地抬起头来。
潘登说:“有个会员过来对杆,现在没台子了,用你这张?”
江里在时光台球独自练球时不花钱,但他会极有眼力见地在店里快满台的时候,让出练球台,好让潘登做生意。
今天练球练得投入,倒没注意旁边的球台已经全部亮起了灯。
“啊,好,好的。”江里很快跑去把落入袋口里的球全部捡起来,摆了个标准的点位,还顺手拿过台球桌底下的毛刷刷了刷台子,好给下一组客人提供干净的设施。
潘登边往前台走,边冲那会员喊:“这边有台子,我让收银台关个灯给你重开。”
于是,江里拎着自己用过的台球杆,离开这张球桌。
他把球杆放回杆桶里,慢吞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六点四十二分。
过了饭点了,可他完全不饿。
店里生意很好,服务生新增加了人手,不需要江里帮忙。
在1号台对杆的是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客人,没见过面,江里没有兴致去围观。
他走了几步,回望一眼整个灯光明亮的台球室,想从这一百来号人里找出盛千陵的身影。
却只是徒劳。
于是临时起意出去走走。
江里出了乐福广场,沿着自己熟悉的人行天桥走。
卖纪念品袜子发卡的还是那帮人,天桥上的行人还是步履匆匆一闪而过。
江里想起来,有一他反复提到「老婆」惹盛千陵生气了,正是在这个天桥的正中间,盛千陵说让他以后不许再提「老婆」和「女朋友」。
江里静静地站在天桥中央,来回盯着那些面无表情的路人,想找到盛千陵的身影。
却只是徒劳。
他沿着红旗村小学走下去,一直走到利济北路转角的那家盖饭店。站在门外透过干净的玻璃往里看,见到食客们大快朵颐,记起前不久的有一天,盛千陵在这儿再次要求他永远都不能放弃斯诺克。
江里想在这些食客里找到慢条斯理优雅吃饭的盛千陵。
却只是徒劳。
江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可走着走着,总会走到盛千陵出现过的地方。
二十九中门口的美容医院,市一医院,崇仁路的「虾王蟹后」,凯德广场的海底捞店,还有高架桥下那家徐福记糖果专卖店、隔壁的蔡记热干面馆。
每一处,他都和盛千陵一起去过。
每一处,都没了盛千陵的身影。
灯光阑珊里,城市的上空悬挂着一轮弯月,像无垠的黑色海面亮起的灯塔塔尖。
可是很快来了一朵厚厚的乌云,遮蔽住了月亮。
江里的脚仿佛不受控制。
他继续朝前走,走到汉江景苑小区门口,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晚归的人,然后跟着混了进去。
夜风吹来,吹乱了江里蓬松的刘海。
他用手一拨,意外发现自己的脸上泛着阵阵凉意。
他竟然自己都不知道,是走到哪儿的时候哭了。
真丢脸啊。
江里想。
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就得不到,有什么好哭的呢。
哭又有什么用呢。
他站在3号楼大门外,望着明亮的一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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