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
见江里哭得摇摇欲坠,盛千陵心疼得紧紧抱住他。
两人躯体相触,江里的脸贴到盛千陵温热的腹部,闻到梦中贪恋的气息,就像池鱼游回故渊,眷鸟回归了山林。
他伸手环住盛千陵的腰,眼泪蹭到盛千陵的衣服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叫他:“陵哥。”
“我在。”
“我没爸了。”
“我替他爱你。”
江里又哭了。
哭到最后,他整个人像脱了水了一样,陷入短暂的昏迷。浑身乏力,脖子软绵绵的,连靠着盛千陵的力气都没有了。
盛千陵一手环抱江里,一手随意收拾了一下旁边散落的信件和布包,然后将手穿过江里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来,往对面的房间走。
对面的房间是盛千陵在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一丝褶皱也没有。
盛千陵把江里放在「花开富贵」四个字上,替他脱了鞋袜,又动手解了他的黑色长裤。随后手一伸,把被子散开,盖在江里身上。
江里疲倦至极。
好像肩负千钧,独自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走得磨破了脚掌,在再也无法继续前行即将倒下之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闻着被子上好闻的清香,江里紧绷的神经和大脑得以舒缓,呼吸放慢,匀速吸气吐气,蜷缩成一团,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盛千陵哪儿也没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光明正大地看江里的脸,一看就看了三个小时。
白天天气阴沉,到了傍晚,阳光却缓缓露了面。
窗外的云层很薄,一片片,一块块,飘浮于天际。夕阳照亮半阙天空,余晖从近及远,像调色盘上颜色渐浅的暖色系。
江里从深层睡眠里醒来,在昏芒的光线中,看见床边盛千陵的脸。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惺松的睡眼扑闪,嗓音很轻地确认:“陵哥?”
盛千陵坐了这么久,一点儿也没觉得累。
他神色缓和,眸色很淡,温柔回答:“我在。”
江里睡了一觉,浑身变得通畅,血液的流速也加快起来。
他用手撑着床,很慢地坐起来,睁着茫然却清明的目光问盛千陵:“现在几点了?”
盛千陵按开放在床头柜上手机,说:“下午五点四十二分。”
江里「哦」了一声,用手抓了抓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掀开被子,捞过床尾的袜子和长裤穿上,又走回了江海军以前睡过的房间。
骨灰盒还在桌子上,余热已散尽,彻底冷了。
从前像山一样伟岸的一个人,从此消失于世上,藏身于这个小小的檀木盒子里,结束了辛勤多舛的一生。
江里抱着盒子往楼下走,走几步又回头,平静地对盛千陵说:“陵哥,先去吃晚饭吧。”
“好。”
江里把父亲的骨灰盒供在了堂屋正中央的置物桌上,用一块白布轻轻挡在了盒面上。
他去后面的浴室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换了双鞋子,和盛千陵一起出门。
他们没骑电动车,就近找了一家农家小炒店。
店里收拾得很干净,生意也很不错。江里蔫蔫地窝在座椅里,不太想说话。
盛千陵作主点了两个菜,又加了一个汤。
将菜单还给服务员,盛千陵看向江里,担忧地问:“里里,你还好吗?”
江里很难过,但又不是那种支撑不下去了的悲伤。
相反,他还能从这种丧父之痛里,冷静地思索目前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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