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紧闭双眼,嘴里心里又酸又苦,想吃糖却不敢弄出动静,只得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装睡到半夜。
明天就要去参观黄鹤楼,参观完之后呢?
和盛千陵分道扬镳,一人向西,一人北上,如盛千陵之前在微信里说的,再也不会打扰他么。
还是应该给他一个知晓真相的机会,把那年那月受的委屈和盘托出,证明自己不是如陈树木所说,那么「自私」和「不是东西」?
江里理不清这些思绪。
六年前他放弃过一次,现在依然陷入困顿,进退维谷。
夜色越来越深,空气变得寒凉。
房间虽是恒温墙,却无法抵挡住凌晨稀薄的凉意。
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很轻的呜咽声:“江里。”
江里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没有动弹。
但很快传来第二声,这一次是更惊慌的一句「里里」。
江里心一惊,很快朝盛千陵翻过身去。
窗子被百叶窗帘挡了大半,只从缝隙里露出一线月光。这抹光芒昏暗,在黑夜里起不到照明的作用,却足够江里看清盛千陵的脸。
盛千陵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表情痛苦,像深陷泥潭之中。
他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声「里里」,浑身僵硬,脸上浮现出惊恐,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根本无法动弹。
江里被吓到,飞快揭开被子,光脚跑到盛千陵床边,伸手去握他的手心,却发现他手心冰冷,透着一股渗人的凉意。
江里不知道盛千陵做了什么噩梦,不敢强行将他叫醒,只得急切地跪坐在他床边,轻轻喊:“陵哥,陵哥……你别吓我……”
盛千陵的状况却越来越差。
他的脸被月光照得发白,嘴唇淡得没了血色,一脸恐惧与茫然,无助又脆弱。好像一只泡影里的芭比娃娃,只要一触碰,就会消散得没有踪影。
江里心都要碎了,他紧紧牵着盛千陵冰凉的手,想渡给他一点温暖。
可是无济于事。
盛千陵在惊惧的梦里苦苦挣扎,胸腔急剧起伏,似感应不到现实世界,不肯醒来,心甘情愿落入幻影重生的梦境里,支离破碎。
江里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地在他耳边轻喊「陵哥」,试图将他唤醒。
盛千陵每喊一声「里里」,脸上的神情就更痛苦一次。
好像在梦里遭受了巨大的折磨,要被纠缠至死。
在某一个瞬间,他像终于承受不住这极限重压,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全身颤栗抖动,双眼像迷了雾一样,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江里紧紧扶着他,凑到他脸旁,难受至极地叫他:“陵哥……”
在经历了漫长的意识转缓之后,盛千陵渐渐从梦境里抽身。
他慢慢适应了一下房间里的黑暗,然后劫后余生般地开口:“里里,是不是吓到你了?”
江里噙着泪水,继续跪坐在盛千陵身边,焦急又心碎地问:“陵哥,你哪里不舒服?”
黑夜里,盛千陵低哑的声音显得格外脆弱,像提琴上松了的弦。
他说:“是梦魇症,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江里赫然一惊。
也就是说,盛千陵这种睡眠状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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