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米都有青斑发霉了!”
“面里有糠啊,点心一看就变质了!”
“那鱼乔记每日赚那么多银子,怎还干这种事?”
“也不一定吧,我记得元宵节乔掌柜还在安济院搭棚施粥,捐了二百两银子,怎能是那等奸诈贪财之人,还是再看看。”
时知县觉得愚民吵闹,大喝一声,“肃静!”
乔远道:“对于麻顺儿状告之事,草民有理要辩。”
“其一,原料掺假劣质之事,草民铺子采用的米面均从嘉仓粮行采购。众所周知,嘉仓粮行售出的米面,麻袋侧面都有特殊标志,草民方才观察,卓捕头搜查出来的这些证据,麻袋上并无标志。且草民每月购进的米面与用度均有记录,购进的远大于铺子的用度,草民根本无需用这掺假的原料。”
众人一听,对啊,要是用掺假的,每月还何必要从嘉仓粮行买那么多米面,人自己吃又能吃多少?嘉仓粮行他们是知道的啊,城内的精品粮行,专供优质米面,虽说他们平日里很少到那去买,但对这铺子可也是熟悉的很,知道那铺子里的东西和别处的打包的都不一样!专供有钱人哩!
“其二,售卖变质点心之事,草民铺子生意一向很好,仅遇天气恶劣之时才会有剩。发生这种情况之时,草民通常是送给铺子左右的邻居、分给铺子伙计或打包回家送给村里交好的人家,就是那麻顺儿自打在草民铺子上工之后,这种情况时也不曾缺了他的点心。此事,玉壶春的朱掌柜,真味酒坊的秦掌柜还有我们村里交好的人家都可为证。”
“至于从铺子翻出的这变质点心,草民不知这点心从何而来?”
众人一听,说的是,那鱼乔记的点心都是限量供应的,还真是不好买,尤其过年那短时间简直就是卖疯了,哪里有那么多剩的点心。人又不傻,天不好的时候,肯定也不会多做的啊!再退一步,我们也不傻,变质了我们还吃不出来吗?
“其三,麻顺儿其人。他刚刚自己也说了,自己只是个收银的伙计。草民铺子的点心都是有秘方的,后厨的伙计都是用的定了死契的仆人。像他这种雇佣来的,草民防着他,根本不让他进后厨,他又如何知道铺子后厨的事?”
“再者,昨日事发之后,草民曾去麻顺儿家找过他,他不在,但草民见他娘手腕上戴了一个簇新的金镯子。草民找人打听过他的家世,依照他家的用例和收入情况,他根本不可能买得起那等重量的金镯。且他娘与四邻吹嘘之时,也说是近来新买的,草民怀疑他被人收买,故意构陷。”
众人已被乔远一连串的分析说服,再看那麻顺儿浑身抖如筛糠,定是做贼心虚,一时气愤异常,纷纷指责那麻顺儿黑心丧良心。
俞大猛心中骄傲,他夫郎就是有本事,两人相视一笑。
时知县没料到乔远一个小哥儿竟然如此伶牙俐齿,条理清晰。他不禁有些冒汗,再看麻顺儿那不成器的模样,心里气闷,不知张文生从哪里找来的这等登不得台面不成事的人!
张文生眼见不好,收了手中的折扇道:“你方才所说......”
乔远立时截断了他的话,“未曾听闻张秀才在县衙谋了差事,不知张秀才今日是以何种身份在这辩驳,可是麻顺儿请的讼师吗?”
讼师又称讼氓讼棍,通常都是些科举屡试不中无望之人做的营生,寻常正经读书人是看不起讼师这一职业的。
张文生觉得羞辱异常,况麻顺儿一介贱民,如何配使得他?
他气得险些要跳起来。
时知县扫了他一眼,张文生立时闭了口恢复那假公子的模样。
师爷上前附耳对时知县说了两句,时知县一拍惊堂木道:“狡言强辩!你方才所说之事,其一,焉不知你从嘉仓粮行购的米面是留己自用,铺子原料真假参半?这用度记录更是可造假,今时已无从考证;其二,你所说的证人均与你交好,口供不足为证;其三,你只凭一个金镯就断定那麻顺儿被人收买,更是无稽之谈!”
麻顺儿浑身抖着,直起身子道:“对...对,大人明察,小的家世代良民,怎...怎有胆子做那构陷之事?况...况小的与乔掌柜素日无仇、往来无怨,实...实没有道理要诬告他!”
“麻顺儿!”乔远目光如炬,声如惊雷,“我也想问,我自问素日里待你不薄,你缘何要做这等吃里扒外之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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