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上冬初暴雨,伤口浸泡在雨水中两日,已然严重了不少,魏安棠高热未退,双眼被烧得水润,视线模糊朦胧。
黎煜询问他宁州之事,魏安棠闭上双眼,摇了摇头,闭口不提,黎煜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放他安静的歇息,准备和燕诀一起离开。
“等等,王爷,谌修圻怎么样了?”
黎煜看向燕诀,燕诀默了片刻,想到父亲的话,更想到这些时日一丝风声都打探不到的天牢。
“应当还活着,其余的,实在无能为力。”
魏安棠盯着床顶出神,再没有多说一句话,直到房门一开一合,卷进了些许水汽和潮湿的风,他才缓慢侧目,看向了空无一物的门前。
系统小卷已经多日不曾上线,他实在担心谌修圻的状况,既然燕诀说还活着,也就不是没有希望。
背后的箭伤咬着骨肉疼,原本受伤第二日即刻恢复原样的身体,在大雨中颠簸浮沉了两日,情况急转直下,打碎了魏安棠对系统的期望。
他昏沉地抱着马脖子时,满脑子都是谌修圻重刑之下难以支持的惨状,这中恐惧和忧虑,竟鞭策着他破碎的意志,一路撑到了京城。
魏安棠趴在床上,将脑袋狠狠碾进软枕,妄图靠着这抹柔软摒弃惶恐不安。
一直睡到了傍晚,黎煜带人给魏安棠送吃食,他还没有醒过来,黎煜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不再发烫,魏安棠睡觉也挺规矩,伤口不曾撕裂。
“魏安棠,醒醒,用了晚饭再睡。”
魏安棠眨巴着模糊的眼,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子,失神良久,直到黎煜唤了他三声,他才恍然。
“你怎么了?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黎煜瞧着魏安棠脸色发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想起白日燕诀说的宁州动乱,又联想到魏安棠一身的伤,顿时急了起来。
魏安棠低垂着眼,跪坐在床榻上,盯着被单出神,黎煜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往床榻上坐了坐。
“魏安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老这样闷着不说,也不是个事儿啊,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信不过别人,但不能信不过我啊?”
魏安棠侧目,看向黎煜焦急关切的脸,黎煜被他噙满了死气的双眼嚇住,神魄都被他的眼神吸摄。
“王爷,如果我做了非常……”
黎煜等着魏安棠的下文,可对方再次陷入沉默,双手紧攥着雪白的中衣,将衣摆拧得蛛网般。
“魏安棠,不管你做了任何事,我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主儿,我可能会不赞同你,但我会选择理解你。”
黎煜将魏安棠冰冷的双手握在手心,魏安棠看着黎煜真诚水润的眼,忍不住扑到了他的肩上,紧紧抱着黎煜的脖子。
“王爷,宁州动乱,有我的一份力,可仅仅乱一个宁州,不足以让陛下破例释放谌修圻,为了让局势更乱一些,我害死了好多人,官兵,土匪,还有一个一直在帮我的大哥,全军覆没,只剩我一个人……”
黎煜听着魏安棠的话,猛然想到了今日燕诀的那句“削藩还是镇压,只听圣上一句话”。
和宁州隔的最近,快马三日可到的地方,也就是兵强马壮的西南王封地,黎煜的脑子从来没有转过这么快,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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