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嗯。”折衣应得心不在焉。末悟顿了一顿,放开了他的手,终于还是抬足离去。
王宫北面的道场已将要建好,末悟在那坛场四面踩着卦位看了看天气,又吩咐在八方增加八面镜子。那妖孽阿含目不能视,他不知照妖镜能有多大的效用,但权且多个筹码。
三千年前,他还不是上界的魔君,一把修罗刀便将那妖孽元神劈碎,只是未能斩尽杀绝;如今他功德圆满,比之当年气壮不少,又做了这么多谨慎的准备,他不信自己还搞不定那一个孱弱的瞎子。
这样一想,司命仙君倒是一日两夜不曾出现,也不知去了何处。
司命仙君绝不是个旷工误事的神仙。
魔君交代他的虽然只是个临时的差遣,但他仍然在七月初九这一日的拂晓时分,带上了自己所有的法器,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地摸入了长罗王的寝宫。
长罗王身材高大,躺在龙床上呼呼大睡,跟一座小山也似。身边没有姬妾,宦官都在打盹儿,司命隔长罗王还有三五丈远,便感觉到一股逼视的金光从彼处的帘幕中飘散开来。
司命皱了眉头,摇摇晃晃地又往前一些。
这回他看清楚了。
隆准广额,方面大耳,确是有福之相,但印堂却有些发黑,仿佛被什么东西侵入……
“不对。不对不对。”
司命挠着下巴犯起琢磨。
“这是阿含?阿含,就这?!”
怎么可能,三千年前搅得天地翻覆的大妖孽,怎么可能像个蛊虫一般龟缩在人家的印堂里!
司命郑重地起了法印,抬手照耀长罗王真身,大半晌,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无。他空攒了一肚子的法宝没处使,简直如俏媚眼做给了瞎子。
这怎么看都是个凡人啊!
司命暗自嘀咕着,心中有了决断:这人不是阿含,充其量是阿含拿来挡刀的一个傀儡,亏得末悟那傻子还那么笃定!真不靠谱,什么法阵道场,丢死人了,趁早撤掉拉倒吧——
“司命仙君。”
一个令人汗毛倒竖的幽冷声音,甚至似带着笑,冷不防从他身后响起。
司命蓦地往侧旁一跳,却已经躲避不及,三四道铡刀般的暗光哗啦啦带风袭来,竟将他砍倒在地!
那暗光有形无质,裹挟着盛大而残忍的恶念,刹那间仿佛夺走了这座寝宫中所有能呼吸的空气,连床上昏睡的长罗王都像突然被人扼住脖子,身子鲤鱼打挺般猛地绷直了!司命双目翻白,法宝祭不出手,一道看不见的绞索缠在他的脖子上,越勒越紧,越勒越紧……
面前的虚空中悬着的妖孽,想必就是阿含。可是司命晕死过去之前,却究竟没能看清那黎明光晕之中的阿含,到底是何面貌。
长罗王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直呼来人。
一整座王宫都被惊动,据说是拂晓时分闹了鬼,侍卫来回警戒,后妃瑟瑟发抖,各式各样奇怪的流言只一个上午便四处蔓延开来。
长罗王被吓得狠了,忽而想起自己都城内还有一位降妖伏魔的大师,立刻着人去请折衣。
折衣本来在水榭旁给沈飞辅导作业。
水面上微风徐来,枯荷一簇簇地拥在岸边,秋水温柔澄澈,折衣低头望着,忽而沈飞也凑上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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