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第一次御剑,是不是还得抓个什么东西扶稳……”
没等他暗示完,云倏便直接将他两手放在了自己腰上,沉声说:“扶稳。”
大师兄的腰仿佛烫手一样,衣轻飏迅速收回一手放在鼻下,耳垂如滴血般憋得通红,他这副娇羞小姑娘的模样这时才和他那张容貌极盛的脸相得益彰了。
可惜云倏丝毫未察觉他小师弟的娇羞,感受到衣轻飏收回了一手只,便不满地将那只手拽了回来,在自己腰上摁好:“扶稳。”
想了想,皱眉添了一句训斥:“别逞强。”
衣轻飏现在是连个缓冲也没有了,守一剑一起飞,他不得不一个踉跄抓实了大师兄的腰,被迫脸红心跳地感受了一阵大师兄的腰有多瘦。
……嗯,是有力量的劲瘦,摸上去却出乎意料的软乎。
等等,自己怎么还感受起来了?
衣轻飏默默阖眼,念起清心咒。
大师兄又不是姑娘,自己脸红心跳个什么劲?摸啊。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尽情大胆地摸啊。
话是这么说,衣轻飏还是诚实地不敢睁眼,他一面默念清心咒一面低头,望着底下飞速变化的地面。
没有往深山里去,一路向北,反倒越来越灯火繁华了。
直到老远望见蜿蜒如卧龙的那一圈城墙,和方方正正如豆腐块的街区,衣轻飏才确定目的地是京城。
由清都山到京城,他和笑尘子那个老王八走了一个月,和大师兄御剑飞行前后不到两刻钟。衣轻飏由此暗暗估摸出大师兄如今的修为境界。
到了京城,如今这一幕倒和上辈子重合了。上一次,也是这个时候,大师兄也将他带来了京城,不过那时自己还对大师兄存有偏见,来是被迫来了,却是大师兄把他硬扛来的,格外心不甘情不愿。
这回衣轻飏站在万家灯火的京城前,向后回头。大师兄正站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收回守一剑,盯着沾上灰尘的剑鞘,微微死鱼眼。
哈哈,死鱼眼。
衣轻飏开怀地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觉大师兄较真的模样有点死鱼眼?哈哈,可爱的死鱼眼。
云倏听见他笑声,怔了怔,茫然地看过来。
阿一的身后是京城繁华如烟的万千灯火,可开怀而笑的阿一,却比这万家灯火更值得注目。
笑着笑着,衣轻飏渐渐笑不出来了。
少年在城门前紧抿起唇,认真望向他的大师兄,幽黑的眸中是少年人的执拗与历经沧桑后才有的深邃。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独特地交织在他身上,令云倏时常在面对他时晃神,眼中是衣轻飏看不透的情绪。
“大师兄,我已经明白你带我来这儿的目的了,可我还是不明白,”少年认真地问,“你为何待我如此好?”
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对衣轻飏好的人太多了。为这张脸,为这副皮囊,为他的身世,为那个决定他一生的预言,为别有用心的目的。
唯一让衣轻飏辨不透的好来自于大师兄。他待他严苛甚于常人,却也矛盾地待他好于常人。这份好,让衣轻飏看不清目的,也看不清缘由,却比任何人都贯彻始终。
他被清都山众人误解,被道门一众修士唾弃,被正道堂而皇之地钉上“勾结邪修、残害同门”的耻辱柱。
他也曾为仇恨蒙蔽心智,以杀戮平息杀戮,纵然无人认可也偏要逆天命行事。他要抗天命、改预言,可偏偏陷在那个预言之中最深的人就是他自己。
直到有一日,闭关五十年的大师兄登上浮幽山,找到他说:“与我比一场剑,以生死为注。”
“若我赢了,同我回清都山,任我处置。若你赢了,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以三十年为限,正道将不会进行任何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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