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没出多大力,但被人直接无视,程系琅还是感觉到一点莫名不爽。
封介看看孙千黏在人身上移都不移的眼神,再望望常意,最后侧眼瞄了瞄沈厌,更觉微妙。
常意说道:“我保证,他会受千刀万剐之刑,在肮脏的闹市斩首示众。”
让他经受自己用过的毒的痛苦,让他这样心比天高的人在肮脏的集市,在自己瞧不起的人面前被斩首,是常意从识破沈闵行这个人时就为他安排妥当的结局。
孙千抬起手按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窘迫,发颤地说道:“可爷爷,永远回不来了。”
她出于礼数移开视线,静静凝视着天空。无论沈闵行死多少遍,被他夺走的,她认识的、不认识的生命,都永远回不来了。她能做的,也只是无力地尝试为逝者讨回公道,不至于让罪行掩埋。
但这世间,终究不是公平的……尤其是生与死。
“既然如此,我们先走了。”
主要是因为牵扯到的人结局已定,没什么再审判的地方。
封介和程系琅他们本是来调查缘由的,但在其中根本没出多大力,常意便已经看完了。
看事情也解决了,封介拉着程系琅就要告辞。
常意被孙老头的事扰乱了心神,虽然面上不显,但自己根本不记得之前说过的话了。
她刚想跟着封介一起离开,被封介一手拦住。
封介对她挤眉弄眼地说道:“你不是要给沈将军看胳膊吗?别忘了呀。”
封介和程系琅虽然是好朋友,但比起程系琅,封介真正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沈厌和常意的事都敢往上凑。
常意回头看了沈厌一眼,这人伤什么样,她还不知道么?
但沈厌一反常态,居然没有反驳的意思,常意不好在外人面前把之前随口说的嘲笑改口,只好回头握住了沈厌的手腕。
“那就看看吧。”常意淡淡说道,走回医馆。
孙千愣了愣,看着常意拉着身边男人的手腕,神情又是晦涩、又是失落,尴尬地说道:“以前医馆都是爷爷在管,我并不怎么会看病。”
“没事。”常意温和回道:“有纱布就行,我替他看。”
孙千脸色变白了一点,仓促地应了几声,进屋拿药去了。
没了其他人,常意压低声问他:“你伤哪了,伤到脑子了?”
她握着沈厌腕子的手紧了一点,暗含威胁之意。她手上用力,掌心贴在他腕子上。
沈厌甚至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
沈厌垂眸,任由她使劲,突然开口打断她道:“你之前在这看了什么病?”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院子里,好像在看什么,但这院子早就搬了,常意当初治手,也不是在这里治的。
常意怔忪,但她什么样子沈厌没见过,倒没有瞒着他的必要:“我之前从常家逃出来,身上什么银两也没有,便是这位大夫给我看的手。”
她说话时,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常意不是喜欢喊疼的人,但不喊不代表疼痛就会减轻。即使多年过去,那时割肉剜骨般的疼痛,还萦绕在她手边,时不时地抽痛一下。
她的手……
沈厌冰冷的神情里夹杂了些晦涩,他手腕动了动,向下了些,轻轻碰了碰常意的手。
算不上轻挑,他的触碰里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好像只是想单纯地碰一下罢了。
好像只有贴近本能的触碰,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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