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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话说就回家。”李绪推门就进,“冷死了。”
窦遥在原地站了起码半分钟才继续走。
回到家拿钥匙开门,打开门换鞋、进屋。棉衣一脱,忽然之间眼前有东西散落一地。
白白黄黄不起眼,绒绒的,细而轻悄的,从他棉衣的帽子里飘出来。
是蒲公英。
回来路上李绪随手抓了一把,藏到了窦遥身后。
“……”
窦遥撑起眼皮望着,望够了才弯腰把它们费劲地捡起来,捡完腰都差点儿断了。
下午四点付萍回到家,被阳台的阵仗吓一跳!
这是什么幺蛾子。
“窦遥你这晒的是什么?怎么还把剩菜罩子给用上了。”
窦遥从房间出来:“蒲公英,路上捡的。”
“晒这个干什么?脏得要死!”
“乐趣。”
有人喜欢玩含蓄,那就陪他玩吧,玩几年都行。
晒干以后窦遥就特意把自己的文具盒清空,然后把这堆破草请进了方方长长的盒子里,看着跟蒲公英棺材似的,三不五时还拿出来搁桌上凝视……人家是少年情怀总是诗,他是少年情怀上个坟。
除了上坟其他倒也没什么改变。
他跟李绪不在一个班,玩什么都得等放学,而且李绪还要学棋,相当于要跟学校、棋院共同竞争一个人的时间。
但窦遥的精神世界也不是只有李绪,他还有那一大堆破武侠小说。
进入初二以后不少家长有了紧迫感,开始抓孩子学习,窦志康跟付萍也不例外。当然大多数时候是付萍。她信奉的教育理念是孩子得管,越管越出息,所以窦遥免不了被反复叮嘱,少看那些小说,少跟不三不四的小孩玩。
每天他的包被会不定时抽查,发现课本以外的书是要挨骂的。
李绪的书包居然成了他最好的窝藏地点,反正这人也从来不肯带正经书,正好拿小说充充数,起码看起来书包鼓一点。
鉴于李绪的座位在最后,而窦遥这学期换到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在学校就是窦遥去找李绪。到5班后门以后他也不用出声,吹声口哨就行。
“……”送书的往往是迟钦,李绪懒得搭理他。
一般来说都是窦遥不经李绪同意就放,到学校也是不经同意就来拿,所以李绪有权利不搭理。
他不喜欢这些书,觉得太假了。
“我要是乔峰就大开杀戒,管他的,出了那口恶气再说。”他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窦遥说:“真到了那种地步,我觉得你不一定下得去手。”
其实李绪心最软了,但他嘴硬啊,这点窦遥清楚。
“假仁假义。我走了,以后没事别老喊我上来。”
窦遥也不拦他,盘腿坐教学楼天台看了会儿书,然后席地躺下。午间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热得人直冒汗,书刚盖在脸上他就听到李绪离开的脚步。
下午体育课老师让选专项,还说全年级要打散了上课,否则凑不齐人。比如排球吧,总不能一个班的男生都学这一个项目。
李绪报了羽毛球。
没别的原因,他只有一支半残的羽毛球拍,没有什么篮球更没有旱冰鞋,那些东西太贵了没人给他买。
就那支球拍也还是孟函文给他的,他们这帮学棋的偶尔会在棋院的空地挥几拍。
班主任把窦遥叫过去:“想好报什么项目了吗?其实不报也行,老师体谅你的身体情况。”
窦遥说自己还在考虑。
正好何敏敏风风火火地冲进办公室:“这个李绪真气死我了,课桌里一本正经书都没有,倒有一套金庸全集!”
“。”窦遥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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