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书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没收了。
沈老师问:“何老师这你还意外呐?”
“也说不上意外,”敏敏坐下喝水,看来是被李绪怼得够呛,“就是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点儿文艺细胞,小说都破破烂烂的了,一看就平时没少翻。可是我让他给我背首里头的诗,他又说他只记得香香公主,这破孩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一样,精力过盛还叛逆。”
“是。不过他羽毛球打得还挺不错,这回我让体育老师好好练练他,争取挫挫他的锐气,也让他消耗消耗精力。”
“何老师你对他是真——。”
敏敏摆摆手:“尽点心而已。”
转过头窦遥就对班主任说:“沈老师我想好了,报羽毛球,就当锻炼了。”
这话有一时冲动的成分,不过窦遥也真心想试试。
结果第一堂课他就差点儿流鼻血。
还是李绪害的。
本来窦遥跟他一组是图个照顾,谁知李绪这人的球不长眼,直直往他鼻梁上攻击。
“跑啊你!”李绪被慢吞吞如蜗牛的他气得七窍生烟,“等着我给你喂呢?”
窦遥气喘吁吁地流着汗,太阳烈得睁不开眼。
连体育老师都看不下去了,过来严厉斥责:“李绪你态度好点儿!怎么跟同学说话呢,打得好就可以瞧不起人是吧?”
李绪直接摔了拍子。
他是来打球的,不是来被人拖后腿的。
可是体育老师也奇怪呢,你不愿意跟腿脚不便的同学打,当时就不要答应当搭档嘛,这个班绝大多数人都愿意跟李绪一组。
但李绪偏偏选了窦遥。
窦遥在袖子上蹭了下汗,拖着酸疼的腿去给李绪捡拍子,捡完再递到场边。
李绪阴沉着脸坐在树下。
“给。”
李绪把脸转开。
树叶的阴影一半打在他脸上,轮廓凌厉像出鞘的剑。
“我跟老师说了,就打完这堂课。”窦遥说,“下堂课我不来了。”
李绪一把接过拍子。
塑料杆表面全是手汗。
“算了。”他低声咒骂,“算我倒霉。”
掀起校服擦了把脸,他膝盖一撑就站起来往场地中间走。
走到一半停住,拧眉,回头:“过来啊。”
“算了,”窦遥声音不高不低,“我跑不动了。”
“我给你喂!”
傻逼。
李绪站在太阳底下恨恨地望着他。
于是就又继续打,继续拿嘴输出,继续跑动约等于零。
45分钟打完窦遥满脸晒红,汗如雨下,李绪口干舌燥,大批围观人士表示从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话。
瘸子打羽毛球听来非常猎奇,但其实也还好,对手能忍就行。
多上了几堂课之后窦遥对此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甚至学会了反手杀球——虽然是原地的。有时体育老师得空也嘬着雪糕在场边看,越看越新鲜越看越好玩,看得高兴还问旁边的席雯:“席同学啊,他们俩什么情况,死对头?”
席雯看了看体育老师的眼睛:“老师你的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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