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地方狭小,一共只得内外两间,当中用一道帘子隔着。许风话音刚落,帘内就有人轻轻“嗯”了一声。
许风掀开帘子,见贺汀州正靠坐在床头,身上披了件外衣,手中拿了本书细细读着。
“哥,你怎么又坐起来了?徐神医临走前交待过,你的身体要多休息才能好。”
“闲着无事,随便看会儿书。”贺汀州抬头瞥了许风一眼,笑说,“你今日怎么去了这么久?”
“除了抓药,还买了些平日要用的东西。”许风说着,从怀里摸出那包糖来,“哥,我今日买了糖回来,一会儿配着药吃,你就不会嫌苦啦。”
贺汀州听得好笑,说:“我什么时候嫌过药苦?”
许风没答他,自己转身去了外间,挑拣出今日抓来的药,用一只小炉子熬起药来。他怕药味熏着屋内那人,便重新将帘子放下了,一边熬着药,一边对贺汀州说起今日打听到的消息。
“林显和慕容燕夫妇平安无事,如今已在重建落枫庄了。”
“慕容前辈说要闭关练功,将慕容家的事交给别人打理了。”
“慕容公子至今没有消息,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许风抓的药不但颇费银子,熬起来也不容易,必须时刻看着火候,不能出一丝差错。他就这么絮絮的说着话,过了一个多时辰,这一副药才算是熬好了。
许风抹了抹额上的汗,将黑乎乎的药汁倒进碗里,又自己尝了口试了试冷热,这才端着药送进屋里。
“哥,该吃药了。”
贺汀州接过药碗,自是一饮而尽了。
吃过药后,许风又拆开刚买的那包糖,捣碎了一颗化在水里,舀了点糖水喂给他喝。贺汀州好生无奈,却还是就着他手喝了几口。
之后许风转出去洗碗,嘴里仍旧说得起劲。他自己也不明白哪来那么多话说,像是要把从前来不及说的,一股脑儿全都补上。
“徐神医此番去关外找药,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徐神医走之前,将那雌蛊交给我了,他说……”
许风顿了一下,不知后面的话该不该说下去,回身叫道:“哥……”
叫了几声,却不见贺汀州应声。
许风收起药碗,掀了帘子一看,原来贺汀州已靠在床头睡着了。正是仲夏时节,风从窗外透进来,拂过他的眼角眉梢——他双目紧闭,脸色十分苍白,只胸口微微起伏着。
许风放轻脚步,走过去替他掖了掖被子。
当日藏宝洞崩塌,滚落的巨石堵住了出口,许风只以为万事皆休了,幸而他突然想起,极乐宫后山的山洞也可通往藏宝洞。后来他仗着宝剑之利,硬生生地掘出一条路,总算将贺汀州救了回来。当时贺汀州气息断绝、心跳全无,许风的心如沉进了冰凉湖底,还当他已经死了。好在沈意离得不远,很快也赶了过来,这才发现他一息尚存。
说起来也多亏了他心脉间的蛊虫,确如徐神医所言,乃是保命的圣物。他动用真气与林啸对决后,原本是要遭蛊虫反噬的,但紧接着就陷入绝境,那蛊虫发挥作用,反而保住了他一条命。
……置之死地而后生。
许风不知道这是否也在那人的算计之内,但即便是真的,寻常人也未必有这样的胆量。而且那蛊虫不过是留住了他一口气,贺汀州醒来之后,一身武功已是尽废了……
许风在床边坐下来,对熟睡中的贺汀州道:“徐神医走前将那雌蛊交给我了,他说只要有人吞下雌蛊,再与你同练双修功法,跟你心脉间的雄蛊呼应,便可治好你的病了。”
许风握了握贺汀州微凉的手,低声道:“哥,我知道你自幼修习邪派内功,要想重练别的也是不易,我也不是不准你练这双修功法,只是极乐宫那等练功的法子,实在是太过、太过……”
他想起在极乐宫所见的种种,脸上有些发烫,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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