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焕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清晨的雾遮去了大半的室外光,他的眉弓下投射出一小片蓝色阴影。
思考良久,他歪了下头,轻描淡写地说:“杀了?或者扔了?安鱼要是问起,我就说跑丢了,补偿的借口有很多,这都能成为我和他见面的机会。”
他若有所思,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薄唇微微勾起。
“好像这个方法还更方便。”
郑丹站在对角线,手掌搂着黑乎乎的小奶猫,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他败下阵来,揉了揉小奶猫的脑袋。
“算了,我帮你养就是了。不要奶粉钱,正好我妹喜欢。”
温景焕满意地笑了笑,起身,挨着墙壁的边缘,移动到门口。
“那就拜托你了,”他的手指轻轻敲在门把上,补充道,“记得帮它擦拭肛门,这小家伙排便有点困难。”
郑丹抱着猫,回身看着这个上一秒还说要“杀了它”的人。
“你去哪啊?”他问。
温景焕已经出了门,他站在门外,门沿遮挡了他脸上的光,半张脸陷在诡谲的蓝色阴影中。
“去看我妈。”
他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工作室的窗户因为气压微微震动,吓得小猫身体一颤,钻进了郑丹怀里。
店外,晨光熹微,粉色的天际像是一道溃烂的伤口。
温景焕站在路边,盯着从溃烂伤口上延伸出的立交桥,拦下从桥上下来的出租车。
“麻烦去四院。”
司机从后视镜里狐疑地看了一眼,猛地对上他那双眼睛,锐利似鹰。司机手指震颤,发动车子,移开了目光。
桦台市第四医院,坐落在市区北边靠近山区的地方,医院在山上建立了一家精神疗养院,几乎所有家里有钱,需要长期住院的病人,都住在疗养院里。
当然,也包括一些家里有钱、因为精神问题无法判刑的罪犯。
温景焕下了车,远远看了一眼。山上疗养院的粉色小房子立在一片葱茏之中,迎着朝阳,墙面被映成黄色。
路边车水马龙,一个断了腿的乞丐坐在路边,面前的篮子里摆了许多只包好的白色菊花。然而路过的人都觉得白菊晦气,没有人买。
温景焕低头看了一眼,对方半睁着的浑浊眼球动了动,伸出脏污的手。
为什么罪犯可以住病房,乞丐只能睡马路?
他在那一排白花前蹲下,修长的手指掠过花瓣,挑挑拣拣。乞丐耳背,听不到他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念叨着“给点钱吧”。
温景焕自顾自笑了笑,唇丰勾起锋利的弧度。他捻了枝开得正盛的,塞给乞丐五十块钱,起身进了医院。
医院的正门两侧环绕着树林,前台的护士带着温景焕上山,进到精神疗养院里。
“温先生,你妈妈最近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儿,可能是天气转凉的原因,她也愿意从房间里出来走走了。但……您知道的,桦台市有规定,像她这样的危险人士,不能出疗养所。”
通往山上的路很开阔,两侧的落叶阔叶树已经开始落叶,马丁靴踩在松软的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温景焕捏着手里的花束,轻声道:
“没关系,还没死就行。别让她死了。”
疗养院的粉色小房子有四层,温景焕坐电梯上了顶楼,明净的走廊里养着大盆的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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