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不如何同你没关系,”兰泽用小刺戳了贺玉玄一下,他又叮嘱道:“不要跟着我了,我要回去了。”
“小泽。”兰泽还没有走出去,他的手腕被握住了,贺玉玄对他道:“先别走。”
兰泽与贺玉玄待在一起,便觉得有些烦躁和不安,这份烦躁不安不知来源于何处,兴许是谢景庭临走前的那一句平淡的交代。
“还有什么事。”
兰泽扭过头,柔软的手帕擦过他的脸颊,他脸上沾上了墨汁,自己写字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白净的手帕污了一小片。
“兰泽可有什么想要的,蜀郡有莲花糕,兴许兰泽会喜欢。”
兰泽瞅贺玉玄一眼,他说:“你不是去治水的,还有心思关心我给我带礼物。”
“不必你操心了,你多操心百姓才是。”
有一年徐州涨过水,那时候巷子里也被淹了,院子里都是湿漉漉的,那几日他与娘亲都很不好受。
夏蝉正好撞见这一幕,贺玉玄略微低着头在帮兰泽擦脸,他躲在柱子后面,担心被发现,看这两人的关系怎么都不大正常。
一旁的冬月也看见了,冬月要开口说话,别夏蝉捂住了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直到两人都走了,冬月才道:“那小奴才与贺大人有牵扯,此事我们要告诉督主。”
“告诉督主做什么,这里是督主的地盘,兴许是那位贺大人故意为之也说不定。”
“锦衣卫有朝廷耳目之称,这点小动作督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若是我们去告状了,兴许督主反而会反感,不如让督主自己考量,我看那小奴才在府中也待不了几天。”
这几日兰泽都未曾留下来用晚膳,今日贺玉玄提议让他留下来,谢景庭允了。
谢景庭并不食荤,江尾鱼是姬嫦让人送来的,如今在餐桌上,贺玉玄并没有吃。
那一尾被剃干净的鱼进了兰泽的碗里。
谢景庭的视线落过来,看的兰泽脸上烧红,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贺玉玄一定是故意的。
每回他让贺玉玄做什么,贺玉玄总会答应他,然后再出尔反尔,比如现在,他都说了装作不认识,哪有不相识的人,会为对方剃鱼?
“贺大人当真好手艺,上次见这般的手艺,还是稻村的樵夫……先前我有幸见过。”
传闻稻村有位樵夫擅长剃鱼,能让鱼骨全部分离,太傅素来喜欢吃鱼,贺玉玄特意去向樵夫学了,后来成了太傅的首席门生。
此事鲜少有人知晓,谢景庭不过是随口一提,他嗓音温和,一点也不见刺人的意思。
贺玉玄闻言看向谢景庭,他应声道:“天下剃鱼的不止樵夫,兴许督主久在京城,见的便少了。”
他笑意吟吟,笑意未达眼底。
兰泽听不出来谢景庭刺人,但是能听出来贺玉玄在嘲讽谢景庭,他略有些不满,趁着手帕掉地上捡手帕时,不轻不重地踩了贺玉玄一脚。
他瞅贺玉玄一眼,眼中略带几分不高兴。
“是这般,”谢景庭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对贺玉玄道:“多出去看看是应当的。”
贺玉玄的注意力放在兰泽身上,见兰泽没有吃他剃的鱼,视线便投过去好几回,兰泽假装没有察觉,把新鲜的鱼肉丢进了不吃的盘子里。
接下来贺玉玄话便少了,兰泽觉得贺玉玄装模作样,他忍不住想翻白眼,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
若是他继续在正殿里待下去,兴许贺玉玄又会出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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