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景庭身边,他扯着谢景庭的袖子, 瞅着谢景庭有几分撒娇的气势。
这是在外人面前, 谢景庭于是松了口,“出去之后不能乱跑。”
一听谢景庭松口, 兰泽立刻松开了人。他因为出门而高兴,下午的时候孟清凝和他们坐同一辆马车,他和孟清凝坐在一起, 一直都在听孟清凝讲话。
“这蜀郡, 原本是宋氏一直管着, 云州宋氏,自古以来蜀郡出官多宋氏, 这般的典故兰泽可听过?”孟清凝问他。
兰泽在书上看过, 他点点头道:“清寒先生便出自蜀郡, 奴才听先生讲过, 他们世代出朝廷命官,一直守护着蜀郡。”
孟清凝笑道:“兰泽,不应当用守护,他们又不是神仙,只是你这般说的也没错。”
“宋氏身为蜀郡知府远近闻名,他们平侧冤、敬百姓,世代清贫……一直到先帝治下,因为拥护前朝,宋氏主家被连诛九族,旁支全部流放。”
先帝及位之后曾经对朝廷进行了清洗,守旧派没有余存,尤其是嵇氏忠骨,被先帝赶尽杀绝。
“云州宋氏没有了,现在管着蜀郡的是鲍氏,鲍氏原先是蜀郡富豪乡绅,先帝曾经与其有过一段交集,在先帝上位之后,鲍氏接管了蜀郡。”
“鲍氏原先在此地低调行事从不声张,此人胆小懦弱,治下蜀郡无功无过。前段时日朝廷批了赈灾银下来,因为银子不够,鲍氏甚至动用自家库银,只为凑齐朝廷批下来的二十万两余银。”
兰泽听的呆了呆,以前不是没有人讲过朝事,鲜少有人能像孟清凝讲的这般有趣又吸引人,他忍不住道:“那然后呢?那些银子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二十万银子里有十万被盗贼抢去,盗贼在城外布粥建营,用银子来招买兵马,如今他们在蜀郡城外,宛如毒瘤。”
孟清凝叹了口气,“小兰泽,我若是再告诉你,那些盗贼未曾做过什么坏事,只劫了官银,但是劫官银便是死罪,你如何看,你觉得应不应该抓他们?”
“他们在城外建庇护之所,前段日子城中不允许难民进城,死了大批的难民,多亏了他们,让剩余的难民不至于被饿死冻死。”
孟清凝为难道:“这般来看,他们似乎没什么错,只是错在方式不对,若我是盗贼,我不忍百姓受难,遭贫寒之苦,只能采取如此下策。”
兰泽听的认真,他有些被绕迷了,懵懵懂懂不大理解,他说:“为何盗贼会帮着百姓?”
他和一旁的谢景庭对上视线,谢景庭静静地听着,未曾发表意见,那双眼又黑又沉,兰泽总觉得谢景庭似乎知道什么。
“这便是我们要查清的地方了,今日我们要去的便是城外难民营以及河堤。”
兰泽哦一声,他瞅见桌上有茶水,辛苦孟清凝为他讲这么多,他自顾自地给孟清凝倒了一杯茶水。
“孟大人,请喝茶。”
他这般小大人一般,孟清凝含笑接了,笑容中略有些揶揄,兰泽也察觉到了不大对劲,他下意识地瞅向谢景庭。
这般的举动实在是冒犯了。
谢景庭未曾责怪他,问兰泽道:“兰泽对这些事感兴趣?”
兰泽见谢景庭不怪他,兴许因为没救他所以愧疚,他已经发现了,谢景庭一旦惹他不高兴,总会补偿他一段时间。
然后过段时间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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