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嫦脱了外袍,只穿了一身中衣,视线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气息似乎收敛了些许,对他道:“过来。”
金銮殿里死过很多人,兰泽总觉得殿中有些阴冷。如今是秋日,姬嫦殿中常年烧着炭火,倒是不冷,兰泽依旧手脚冰冷,步伐有些沉重。
他到了书案边,姬嫦眼中透着一层很浅的郁色,兰泽在原地僵着,姬嫦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身前。
“这么害怕朕做什么,方才不是还有力气打人。”姬嫦审视着他,握着他的手腕让他到了书桌前。
“朕一向讲理,今日朕教你国经,若是你能学会,朕便饶过你,如何?”姬嫦嗓音称得上平静,嗓音落在兰泽耳边,带着成年男子特有的低沉。
兰泽不敢说不好,他手撑在书桌边缘,脑袋里一片混沌,平日里他念书便念不好,姬嫦教他他也学不会。
若是放在以前,他兴许敢求饶,如今他一言不发,只顺着姬嫦的意思。
“奴才……奴才听皇上的。”
桌上陈旧的国经被掀开,书册略有些泛黄,应当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一些稚嫩的笔记,国经是治国之经,通常只有太子才会学。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着,功成而德衰,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
“帝王者,开头成就盛世的不在少数,却鲜少有人能够坚持到底……”
姬嫦只给兰泽略微讲了每一句的意思,一遍讲完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然后对兰泽道:“方才我讲过了,现在背给朕听听。”
兰泽听的模模糊糊,字尚且能认全,国经枯燥,他完全不知什么意思,只记住了前面几句。
“树木生长起来,需要先稳定根基……”兰泽念的磕磕巴巴,他背不出来后面的文章,整个人冒出来一层冷汗,不敢去看身后姬嫦的表情。
“皇上,奴才记不住……”兰泽的嗓音细若蚊足,眼睫落下一道纤细的阴影,他披着明黄色的外袍,那张脸白的与月色相衬。
他的脖颈被姬嫦从后面掐住,兰泽脸贴在桌子上,衣袍从身上滑落,书桌冰冷阴凉,他的头发被粗暴的扯着,姬嫦动作称得上温吞。
“朕倒是忘了,你原先便是个蠢货。”
姬嫦拽着兰泽的头发逼着兰泽抬起头,兰泽浑身在发抖,被吓得缩成了鹌鹑状,姬嫦的话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
“趴好。”
兰泽未曾这般屈辱过,兴许有,上回姬嫦也是这般对他,他未曾穿衣裳,在鞭子落下来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火辣辣的疼痛自左边的肩胛骨一直蔓延到尾椎的地方,姬嫦手指触碰在上面,疼痛更加的强烈,每一寸宛如火烧,兰泽抓著书案边的书册,因为疼痛嘴唇被咬的发烂。
“皇上,奴才知错了。”兰泽被抽的险些晕过去,他嗓音里带出了哭腔,兴许他今日便会被活活打死。
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来谢景庭的面容,谢景庭不要他,不管他,任他被别人带走,他不要再喜欢谢景庭了。
鞭子上挂了软刺,不会伤到外面的皮肤,只会抽到筋骨,抽到里面的血肉,兰泽背后宛如无数根小刺锥在上面,疼的他死去活来,浑身宛如入了一回刑。
他自己数着鞭子,因为疼痛意识略有些模糊,耳边是鞭子抽在空气中的嗡鸣声。他咬住自己的嘴巴,咬紧牙齿,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兰泽忍耐的再好,仍旧有气音泄出来,像是小动物濒死发出的呜咽,他浑身出了一层汗,背后鞭印交叠的地方冒出来血珠,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渍的伤口痛感更加明显。
他听不清耳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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