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了。
王恬阔退出了出去。
夜风拂过人面,吹得人头脑清醒。
忽觉肩上一重,他偏头,见是许玑拿了披风过来。
“陛下病体初愈,”许玑轻声道:“在凤中久站,恐再着凉。”许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皇帝自出来后便命人将珉毓宫伺候的宫人尽数换了,珉毓宫中防备现已可与未央宫中比肩,加之太医令出入来往,他知道,定是谢之容出事了。
或许未得手,或许情况不严重。
可足够令萧岭警惕。
“今日之事,吩咐下去,莫要向外透露一个字。”萧岭道。
“是。”许玑犹豫了一下,“陛下不进去看看谢公子?”
难道就要在这站几个时辰不成?
萧岭犹豫片刻,此时进去也不过是和谢之容相顾无言罢了,况且眼下更无国事急事,不必打扰谢之容。
“不必,”萧岭余光瞥见许玑面上隐有忧虑,“回未央宫。”
自皇帝病后,十数日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回未央宫居住。
“是。”
萧岭莫名觉得他语气里好像有点喜悦。
本想进去和谢之容说一声再走,但想想刚才的场景,遂作罢。
此刻大约谢之容也不会想看见他。
心中犹有几分可惜,他好不容易取得谢之容几分信任,不知道男主会不会以为这件事是他做的,就算不这样想,日后相处起来,恐怕会比从前拘束。
帝王乘辇,回未央宫。
外面天已浓黑。
照例是许玑为皇帝宽衣,正解到腰带时,外面进来了个传话的太监,只站在内室门口,并没有往里走,道:“陛下,林仪君的宫人在外面,可宣他进来吗?”
萧岭略一思索。
没想起来是谁。
许玑取下玉佩,放到托盘中。
“林仪君?”萧岭道。
许玑听皇帝这样问,便明白皇帝是忘记了。
许玑习以为常,他不觉得皇帝无情,只想着后宫的人太多,封号这个君那个君的,陛下日理万机,想不起来正常的很。
“林仪君名缙,去年三月入宫。”许玑回答道。
萧岭不知道暴君后宫这些事,亦懒得管,便示意许玑问。
“林仪君的宫人何时来的?为何而来?林仪君怎么自己不来?”许玑一面解着腰带,一面问道。
那传话的小太监道:“两个时辰前便过来了,那宫人没说为何而来,只道林仪君来不了,请陛下怜惜,去看他一眼。”
许玑唇角翘了一下,似是嘲弄。
一个不受宠爱的仪君,派人来请陛下过去?
纵然动作轻柔,玉带放入托盘时仍发出了一声脆响。
“让他回去。”许玑直接道,连理由都不需给。
若是没死,无论如何都能来面君。
这样冷的天叫陛下移驾,他看那林仪君脑子不清醒!
传话的太监领命下去了。
原本紧绷的心情放松不少,萧岭一笑,戏谑道:“许大人好威风。”
外袍褪下。
“臣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许玑亦笑答。
仍觉得那林仪君不知进退。
皇帝宠爱谢之容,不代表着皇帝会对后宫中所有人都多加怜惜。
“陛下今夜,是否要宣哪位侍君公子过来吗?”许玑问道。
萧岭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望向镜子时正好看见低头说话的许玑,他看镜子里的人,随口道:“这是真心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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