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容饶有趣味地欣赏着萧岭的苟延残喘,“是陛下的什么?”他彬彬有礼地询问。
萧岭目光有一瞬间落到了他腰间的佩剑。
他道:“是朕的,臣子。”
“臣也是陛下的臣子。”谢之容柔声道。
一模一样。
可是,又那么不同。
原来谢之容不加收敛时,是这个模样。
“陛下。”那只戴着护甲的手不怎么耐烦地捏起萧岭的下颌,迫使萧岭仰头看他。
冷冰冰的铁甲与皮肤贴合。
却让萧岭陡地想起了谢之容皮肤的温度。
这个姿势,委实怪异。
萧岭心中有一瞬的微妙,却因为情势的缘故,并没有多想。
那观察力细致入微,洞悉人心的男人对他低语道:“有没有人告诉过陛下,既然想活下去,就要说实话?”
萧岭心中一紧。
谢之容看得出来。
眼前的这个谢之容同他认识的那个性格想去甚远,这个张狂,那个恭谨,天渊之别,冰炭不投,
这个谢之容总会让萧岭产生一种并不细致的错觉。
然而,他们是一样的。
谢之容松开手,“说。”
萧岭按在扶手上的手捏的愈发紧,道:“你是朕的侍君。”
这个称呼并没有激怒谢之容,相反,他颇有兴致地问:“只臣一人?”
萧岭不知道该不该在他面前撒谎,一瞬间的犹豫落在谢之容眼中就成了某种答案的默认,“之一。”他陈述。
心情瞬间阴沉了起来。
这种怪力乱神之语放在从前,谢之容会嗤之以鼻,而后直接一刀给皇帝一个痛快。
从萧岭口中说出,却不知为何,他愿意相信。
虽然他潜意识里觉得萧岭是个很会骗人的骗子。
萧岭只能苦笑了,“是朕之过。”
“然后呢?”
“然后,之容与朕,相安无事,”之容两个字让萧岭说的轻软,他说的每个字都很轻软,然而谢之容只注意到了这两个字,一种微妙的满足抚平了先前他的不满,“朕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陛下当真讲了一个好故事。”从谢之容的神情中看,这并不是个好故事,“您想说,如今的这一切都与您无关?”
萧岭摸了摸鼻子,“如果朕说,之容杀朕的话是杀错人了,之容信不信?”
谢之容笑,“臣相信。”他笑吟吟地问:“那么陛下,臣应该杀的那个人去哪了?”
去哪了?
他哪里知道去哪了!
他要是知道都不必谢之容动手,他先杀了暴君。
谢之容头愈发低了,嘴唇几乎能碰到萧岭的发顶,他道:“臣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你说。”
“陛下说并不是第一次见臣,非但不是第一次见面,还与臣相熟,请陛下告诉臣,”谢之容微笑着问:“臣的字是什么?”
萧岭手指猛地一缩。
他先前询问过系统谢之容的字,但是系统告诉他,不如自己亲自去问谢之容。
后来因为事务繁忙,这点小事就被他抛之脑后。
现在居然被谢之容提了起来。
冷汗潮湿地侵蚀着颈部的皮肤,又麻又痒。
“答不出吗?”谢之容轻笑道。
答不出。
他从萧岭的眼中看到了这样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萧岭不知过了多久,但是窗外,隐隐有晨光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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