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落入笑眯眯的陈爻手中,修长五指猛地收拢,被衣袖半遮住的手背青筋道道隆起,面上却还是没心没肺的笑。
他先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在赵誉那边的留王,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
可惜了,陛下素日的恩宠!
玉珠碰撞。
萧岭微微向前倾身,语气平平,“诸卿,欲谋反?”
赵誉向皇帝拱手垂头见礼,明明姿态是谦卑臣子,说出的话却大逆不道至极,“臣等非为谋反,而是为天下计,择明主,挽江山于颓势。”
气氛一时冷凝。
一白发苍苍的宗室老臣蹒跚着走出人群,劝道:“陛下,国舅稍安,大家都是亲戚,何必为着这些事,伤了骨肉亲情?”
朝臣们即便再怎么见过大风大浪,也被这位老臣的话惊呆了。
都已逼宫了还谈什么骨肉亲情?
这位论辈分与惠帝一般大的老者苦口婆心道:“臣倚老卖老说上一句,陛下,国舅也是好意,您身体一贯不好,趁此机会,不妨到南地山清水秀处养身,总比在中州劳神劳力的好,况且无论是国舅还是新君,皆仁德慈善,您若退位,国舅与新君都会给您体面,封以王爵,您后半辈子亦是荣华富贵,万事不愁。陛下,您好好想想。”
如此无耻之言气得萧岭这边几个青年官吏已要挽起袖子打人了,仿佛赵誉这个始作俑者一心为皇帝着想一般,逼宫谋反大逆不道,却还要皇帝好好考虑,感恩戴德吗?!
“新君?”有人发问:“什么新君?”
那老者笑道:“您这不是明着顾问,新君自然是太后之子,国舅之甥,留……”老者的话戛然而止,眼睛霍然睁大了,“留王殿下。”
问话的人,正是一直站在世族中的留王。
顿起哗然。
赵誉亦愣了下。
他不曾料到,留王会在此刻出声。
萧岫要做什么?
实话实说,赵誉并不属意萧岫做皇帝,萧岫快十六岁了,人太有心思,也太聪明,这样的人,不适合做一个傀儡。赵誉更愿意从宗室中挑一个懵懂无知幼儿为帝。
但,反叛的宗室多支持萧岫登基,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可不愿意看到以赵氏为首的世族扶植年幼无知的傀儡皇帝大权独揽。
所以,那位宗室老者才会默认新君是萧岫。
赵誉眉心稍蹙。
莫非萧岫打算在这种时候逼自己承认他可登基?
若真是如此,自己往日当真小瞧了这位看似于政事毫无兴趣的留王殿下!
少年人立在沾染血色的殿中,高挑笔挺,如庭中玉树,粲然夺目。
萧岭不动声色地看着萧岫。
他相信,自从那日之后,他已经获得了萧岫全部的信赖。
萧岫,绝不会在今日做出背弃他的事情。
少年秀色唇瓣翘起,露出一个再好看不过的笑容。
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向上看。
并非他今日突然意识到臣下直视君王这一人尽皆知的礼节,而是心生惶然。
他怕在萧岭眼中看见一点怀疑和失望。
“看来诸位宗亲,属意本王。”少年开口道,他看了一眼神情莫测的赵誉,露出了个带着点挑衅意味的笑。
反叛宗亲听到萧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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