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你妈妈就在其中一辆车上。”
第44章 “帮帮我……可以吗?”
宁知蝉眨了眨眼,好像没能理解瞿锦辞的话一样,微微仰着脸,有点迷茫地看他。
“好在司机处理得当,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瞿锦辞告诉宁知蝉,“今天上午,你妈妈已经转进了普通病房,只是处于昏迷状态,还没有醒来过。”
“不过医生说,她肚子里的小孩保住了。”瞿锦辞又说。
“……车上只有她和司机吗?”宁知蝉突然如梦初醒似的问,“宋易勋呢?”
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哽咽,压抑的恨意和不冷静,“他不是和我妈妈同行的吗?为什么只有我妈妈出事,宋易勋为什么没有事?”
“他当然不会有事。”瞿锦辞停顿了片刻,直白、但语气很轻,不算太刺耳地告诉宁知蝉:“因为这场车祸,是宋易勋亲自策划安排的。”
今日凌晨,瞿锦辞接到了通知宁绍琴车祸消息的电话。
他通过庄叔,动用了一些安插在宋易勋身边的亲信关系,也可能因为宋易勋根本没想过掩饰什么,他们很快便查到,这场离奇车祸的幕后主使根本就是宋易勋本人。
瞿锦辞早该猜到他不怀好意。其实就连宁绍琴前些日子胎气不稳,也是宋易勋暗中搞的鬼。
原本瞿锦辞以为,因为瞿宜珍的遗嘱,宋易勋会拿掉宁绍琴腹中的孩子,没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为了将遗产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竟然动了杀人的心思。只不过因为宁绍琴命好,又或是因为宋易勋的报应来得快,宁绍琴不仅保住了性命,就连孩子也无甚大碍。
“为什么?”宁知蝉的目光有些空洞,很茫然无措似的,看向瞿锦辞,“她不过是想要婚姻和爱情,想要一个自己的小孩子,为什么要对我们……”
“了了。”瞿锦辞叫他的名字,思忖了少时,最终还是没有将瞿宜珍遗嘱的具体内容告诉宁知蝉,只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和立场。没有能力的人献祭,有能力的人掠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你妈妈那边,我已经派人看护起来了,暂时不会让宋易勋有可乘之机。”瞿锦辞又说,“只是我也不清楚,他下一步还会有什么样的打算,所以有关你妈妈之后的事情,还值得再好好考虑考虑。”
宁知蝉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眼。
房间内的空气暖而稀薄,夜灯乳白色的光晕照亮床边的小片空间,像被一个恒温的、能够隔绝外界一切不安因素的玻璃罩子罩了起来,营造出一种温馨到有些怪异的氛围。
瞿锦辞看了宁知蝉少时,很轻地碰了碰他的眼睛,感觉到指尖蔓延开一抹微不足道的湿意。
宁知蝉哭了。瞿锦辞想。
他短暂地回忆起自己看向灵柩中母亲冰冷的面容时,胸腔内泛起不至于汹涌的悲伤,心脏像是被温吞地浸泡和腐蚀着,但不知此类感受的产生,究竟是源于回忆起母亲的离世,还是源于面前不声不响、正在掉眼泪的宁知蝉。
瞿锦辞没有过多地追溯无意义的感受,只是脑中产生了模糊而简单的想法——不想让宁知蝉再掉眼泪。
其实哄人是很容易的,按照瞿锦辞以往的经验,一些除了金钱什么都无需付出的、价值不菲的东西能够让许多人收住眼泪。但宁知蝉和他们不一样。
瞿锦辞惯用的手段迅速地失效了,并且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擅长哄人。
宁知蝉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瞿锦辞看了他一会儿,站起身来。
他向房间的另一侧走,是想到去拿抽纸,帮宁知蝉擦一下眼泪,但走到床尾时,突然被一股不算大的力气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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