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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腺体。”瞿锦辞很轻地说。

宁知蝉皱着眉看瞿锦辞,瞿锦辞走近了一点。

“是这里。”瞿锦辞垂眸看向宁知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是它在难受。”

宁知蝉垂下眼,避开了瞿锦辞热切得毫无保留的目光。

他突然觉得眼睛很酸,头也很痛,所有的血管和神经都开始发抖,心脏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了。

他真的不是很想继续留在这间屋子里,因为屋子内的气味、温度、以及残留的狼狈,都让他想起不久之前,瞿锦辞在这里失控的样子。

他也不是很敢想起乔纳衡告诉他瞿锦辞病症发作时会有多难受,不敢想瞿锦辞自言自语地讲起宁知蝉不在身边时独自熬过这些痛苦只是用一句轻飘飘的“都是这么过来的”,更不敢想瞿锦辞方才在应激发作、接近失控的时候,究竟因为在想着什么,才会甘愿把他推远。

在不计其数的深夜里,宁知蝉总是失眠,也做过许许多多噩梦,而现实也从来不会比梦中好一点。

即便脱离了压抑的环境,他也不敢真的奢求能够改变什么。

就像当初能够为了宁绍琴,宁知蝉做到和忍耐过的那样,放弃很少的自我,去成全重要的人,却没有人放过宁知蝉。

就连宁知蝉也没有放过自己。

在瞿锦辞因腺体应激而失控变得暴戾,很紧地抱住他、贴在他耳边呼吸的时候,宁知蝉甚至想过,就这样了,只能这样了。

可是现在,先放过宁知蝉的人是瞿锦辞,像抓住连接的风筝绳子,虽然只有游丝一线,但拽住了宁知蝉,让他不至于永远无依地风雨飘摇,回到了久违的人间。

宁知蝉想他可能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因为他真的不想再回到以前那样,不想再用同样的这种方式和瞿锦辞重蹈覆辙。

但在瞿锦辞独自忍耐过痛苦之后,他站在宁知蝉的面前,会因为宁知蝉的畏惧而感到惊惶,因为宁知蝉的退缩而受到伤害时,宁知蝉依旧难以避免地对瞿锦辞产生了恻隐之心。

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自我逃避了。

“我家里还有些吃的。”宁知蝉很小声地说。

“了了……”瞿锦辞眨了眨眼,似乎以为自己听错,表情闪过一瞬的讶异,而后又变得谨慎起来,问宁知蝉:“你刚刚……说什么?”

“不是要吃东西么。”宁知蝉说,“瞿锦辞,你想吃东西的话,可以去我家。”

瞿锦辞闻言愣怔了片刻。

他看着宁知蝉,很重地点头说“好”,又因为牵动后颈的伤口而轻微地皱起眉头。

“我,我去换个衣服,了了,你等我一下。”瞿锦辞说。

他快步走进了卧室,背对着门口脱掉了自己披在身上、变得有点邋遢的浴袍,裸露出来的背部很宽阔,肌群表面浮着的汗意已经开始消退了。

宁知蝉偏了偏头,有点不自在地不再看向屋子里。

很快,瞿锦辞换上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对宁知蝉说“再我等一下,很快”,而后蹲在茶几旁边,拉开了一个隐蔽的抽屉。

他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东西,发出瓶瓶罐罐相互碰撞的声响。

不过似乎因为要找的东西很难拿到,而宁知蝉在等他,瞿锦辞有些着急地把抽屉抽出来,将里面的东西背对着宁知蝉倒到地上,而从翻倒出来的东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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