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朝温时奔来,小稻草人在后面轻轻推着。
盈盈火光闪烁着,孔明灯被风吹得有些歪斜,终于来到的温时前面。
小心扯开外面的纸质灯罩,温时取走里面的蜡烛。他现在的手不太稳,连带着蜡烛也跟着剧烈晃动,烛火的温度温暖了血液,温时感觉到体内衰老的气息正在贪婪地吞噬蜡烛的火光。在这个过程中,白发末端变黑了,手上的血肉也恢复了一些,不再是干瘪的一张皮。
见他恢复了一点生机,小稻草人立刻又去推第二盏。
正在车前清理怪物的阿丧目睹稻草人离奇的举止,察觉到不对劲,及时从后车窗跳进来。
“没怪物啊。”他还以为是有什么怕黑的脏东西,偷偷潜伏在车厢。
阿丧先检查的是犄角旮旯,最后才发现不对劲的竟然是温时!
猫耳青年不再年轻,虚弱衰老地
靠在椅子上,轻得像是一片羽毛,随时会飘走。
阿丧连忙跑过来:“爸爸!”
温时怕吓到他,伸手轻轻捂住小孩的眼睛:“不要紧。”
阿丧握住枯瘦的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眼前人的生命在飞速流逝,久违地结巴了:“我,我咬你一口吧。”他又是难过又是着急,宝贝碗都扔一边了:“趁现在还来得及。”
“……”
你迟早把你爸孝死。
温时嘴角抽动着:“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至少他现在还不想点丧尸父子套餐。
窗外一盏盏的孔明灯被推进来,天空中的孔明灯数量反而越来越多,有些甚至就在窗外低空虚浮着,努力伸伸胳膊就可以够到。
阿丧和稻草人合力不断帮他收集蜡烛。
“咳咳。”夜沉如水,太阳彻底落山,喉头涌来一股强烈的痒意,温时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他单薄的躯体剧烈颤抖着,一口血喷到还没来得及取下的白色灯罩上。
白纸霎时溅满了血点,十分骇人。
阿丧见状更加拼命地收集蜡烛,温时擦去嘴角的血迹,在蜡烛火光的包围中稍稍缓解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整个身子像是脱力了一般,车窗外吹进来凉风,散乱的白发胡乱打在脸上。变身体的时间过去,没了夜视能力的加持,温时看阿丧的脸都是模糊的,烛光映照在瞳仁里,温时静静看了半晌,忽然用尽力气支撑起身子,俯身对着一排排的蜡烛用力吹了口气。
“呼——”
蜡烛熄灭的瞬间,他的身体无限衰弱,病颊凹陷,气若游丝。
阿丧吓了一跳,连忙张开双臂,守住最后没被吹灭的那一根。
几乎同一时间,稻草人也打开翅膀,护着火苗尖尖。
“放心,”温时努力弯了弯嘴角,看着他们:“我衰老的只是外表,脑子又没糊涂……”
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指尖动了动,暗示他们不要挡着。
稻草人和阿丧几经犹豫,出于对他的信任,最终还是让开了。
“等等。”主持人冲过来,“你等会儿再做傻事,先告诉我弗兰克医院的情报再闭眼。”
他急匆匆想找纸笔,实在没有就咬破手指准备记录在胳膊上:“你说,我记下来。”
温时翻了个白眼,被气得回光返照,吸了很大一口气,倏地吹灭了仅存的蜡烛。
火光顷刻熄灭,温时眼皮垂下,孱弱的身体重重倒了过去,最后看到的是主持人近乎崩溃的模糊面容——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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