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说什么,冷不丁背后响起一道声音:“夜里凉。”
应隐吓了一跳,回过身,见下了台的沈籍站在这儿。
她紧紧攥着手机,匆忙中按下一位手机侧键,以为将电话挂断。
再开口时,她声音透出不自然的紧张:“沈老师。”
“我在台上看到你出来了,刚好想抽烟。”沈籍夹着烟,掌心向上递给应隐:“抽么?”
应隐摇头。
沈籍笑了一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顿了一下,他低沉了声,有些温柔地问:“是不是有两年了?没这么面对面讲过话。还是三年?”
“记不清了。”
“最近还好?”
“还好。”应隐话赶话地回着。
“是吗,我看你跟宋时璋绯闻传了这么久,还以为是真的。”
“假的。”
“我担心过。”
“沈老师。”应隐打断他,很迫切地岔开问:“嫂子还好吗?听上次晚宴说,她刚怀了二胎,孕吐很严重?”
沈籍停顿一下,将烟咬上唇角,垂着那双深情的眼:“她很好,已经不怎么在我面前提起你了。”
应隐讪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里空旷,幽蓝的夜空漫无边际,但她仿佛无地自处。
沈籍的老婆在片场防她防成什么样了,拍摄时,那道视线比摄影机的存在更惊人,如火炬。在那样的视线下,她常常觉得自己衣不蔽体,是个不足为信的婊子。
但导演严格,不掺沙子。
她和她,都没有办法。
尺度戏那么多,每每清场,听着摄影机运转的声音,看着宾馆吊顶上那翡翠琉璃灯,应隐眼前总浮现出片场外,沈籍老婆的那一双眼。
他老婆后来接受采访,问担不担心老公因戏生情。她笑颜温婉:“不担心,沈籍不是只喜欢身体的肤浅男人。”
避嫌三年,无论什么场合下相遇,他们都不说话、不寒暄,别人提起合作,他不说话,她记不清。
如今猝不及防遇上,沉默倒显得真有什么。
应隐想直接就走,又迟疑是否该再关心几句他妻儿老小。搜肠刮肚间,听到沈籍叫她一声:“小隐。”
应隐条件反射地望过去。
沈籍最终遥望着她双眼,念出一个陌生的名字:“美坚。”
黎美坚,是他们那出戏的女主角之名。
一支烟的功夫,叙旧太短,寒暄太长。
沈籍终究是没能抽完这支烟。在应隐告辞前,他先捻了那剩余的一长截,说:“我先走。”
应隐点了下头。黑色玻璃门外人影离去,她舒了一口气,在夜风中站着。
刚才情急之下挂了商邵的电话,既唐突也冒犯,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但突然被挂了电话,他竟然也没有再重拨回来。
拇指移上通话记录,正要点开时,身后再度有了声响。
“为什么魂不守舍?”
应隐的双肩颤了一下,扭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商邵。
他身上沾着夜露潮气。
这人走到哪儿,都是出大厦入车,出车厢入厦,鞋尖不沾尘埃,对地毯的脚感远比对水泥路面更熟悉。
应隐想不通,一个本该坐车离开的人,怎么会沾了夜露?
“你不是走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