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约郭律师,按钟静和许家平均分配财产的原则,修改遗嘱,要做到不偏不倚。”
“好的。”面瘫特助犹豫了一下,“许家...继承人是许总吗?”
“许德君,许德文。”
“太太的两个弟弟,好的,我这就去办。”
钟莹没有想到她不仅能看到前世生前,还能看到死后。晏宇要修改遗嘱,也就是说在许思莹死前他就已经立好了一份,只说重新分配财产,没有说“分配属于太太的那份财产”,钟莹冒出一个大胆猜测,晏宇莫不是将他所有的私人财产都留给了许思莹?
此猜测并非空穴来风,钟莹已经意识到,在这个未来幻景显现的时空里,她本人就是晏宇的初恋,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几十年的女人,爱得深沉,所以他的财产也有钟静一份。
至少老天让她看到的是这样。
那么问题来了,许思莹和钟莹除了一样的好身材之外,相貌毫无相似之处,甚至...呃,很不情愿地承认,许思莹长得还很像疯子苏燕云。当然气质上有天壤之别,但五官轮廓一看就是近亲属关系,比苏小柔更像几分。
他不觉得膈应吗?为什么会娶许思莹为妻?除非......想起许卫东刚才颠三倒四的话,钟莹若有所思望向晏宇。
交代完事情,晏宇看着病房门口许思莹的名牌,良久启唇低语:“你累么?”
钟莹怔了怔,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头,眼前却突然闪出白光,场景变换。
又是出租房,是那个家居没有经过任何改变的出租房,她的一件衣服扔在沙发上,粉红色塑料拖鞋摆放在入门处。而年轻的晏宇躺在地上,身边堆满了酒瓶子,他神智不清地胡乱喊着:“莹莹,回来...”
白光再闪,他和一个男子从某楼走出,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本子。男子抱歉:“让你多等了两年,福利房就是麻烦。”他说:“没事,现在属于我了就好。”
场景开始频繁变换,他在和老师说话,他在和晏伯伯吵架;他往房子里添置了电脑,没多久又添置了一台;他彻夜不眠地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跳动,眼睛经常熬得红通通。他越来越不修边幅,神情越来越冷漠,跟谁说话都硬邦邦的,只有去她的墓地时才会打理自己,才会露出温柔微笑。
清醒的时候,他收起了她所有的东西,统统锁进小房间,不看也不进;喝醉了之后他连钥匙都不拿,多次强行踹门,抱着她的衣服呜咽,亲吻她的相片喊她名字。
那真是一段漫长又难熬的日子,钟莹只是看见些许片段都能感受到他撕心裂肺又万念俱灰的绝望。在他喝醉的时候,眼角沁泪的时候,连续工作几天几夜仿如自虐的时候,她跟着他一起绝望,一遍遍劝着听不见的他,宇哥,别这样。
钟静出国前送来的笔记本和画作,晏宇当时没有看,径直锁进了小房间。但几天后他又喝醉了,又踹门了,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翻看钟莹的涂鸦,阴暗天空下跳舞的狗头人,钟家房顶上的九尾狐,形态各异的小火柴人,戴着旗头的漫画版关玲......他边看边笑,笑起来却更显悲伤。最后一张他看了很久,举起来对着灯光,喃喃道:“是舟桥啊,他为什么那么伤心。”
之后他翻开课堂笔记,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偏方大全,又笑:“你这个骗子,根本不爱学习。”
拿过日记本的时候,他似乎已经很困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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